陳陽怔住，他沒想到許文東會這麼問他，坦白說要把材料給許文東，並不是說他有多少正義感，隻是為了想跟許文東結交，才拿這個當見麵禮。他那點心思許文東豈會看不明白，笑道：“為什麼私下收集孫濤的材料，我想聽實話。”陳陽臉上閃出一抹痛苦神色，深深吸了一口香煙，轉頭望著窗外。
過了半響道：“五年前，我和孫濤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孩，一個在酒吧上班的女孩。”許文東點了點頭。見許文東並沒有如同他家人、朋友那樣聽說自己喜歡上酒吧女孩不是怒斥就是鄙視自己，陳陽對他的好感又增添一層。繼續道：“她在酒吧用的名字叫珊珊，見到她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她。隻要有空我就去那個酒吧坐坐，喝兩杯酒，聽她唱唱歌。
後來熟悉了，才知道她是華西師範大學的學生，家境貧困，白天上課，晚上到酒吧裏唱唱歌掙點生活費。我們交往了一年，她從沒用過我一分錢。那是我這一生目前為止最快樂的時光。一次孫濤跟我去，珊珊過來敬酒，從孫濤看她的目光我知道孫濤也喜歡上了她。
我曾警告過孫濤，珊珊是我的女人，這小子向我保證絕不打珊珊的主意。我相信了他，現在想想，我他媽的太幼稚了，孫濤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豈會這麼輕易放棄看上的女人。
後來，珊珊生日快到的時候，公司老板叫我跟他到南方出一趟差，臨走之前我跟珊珊說，我會在她生日那天趕回來。到了她生日那天不巧的是刮起了台風，飛機停飛。等我趕回來的時候，天已黑了。趕到她的住處發現人沒在，她同學說，兩小時前我不是叫了一輛寶馬把珊珊接去過生日了？我當時就感覺不對了。忙撥打珊珊的電話，可電話沒法接通。
我到酒吧去找她，發現酒吧外圍了好多警察，等我擠進酒吧才知道，有個女孩喝多了，從五樓陽台掉了下來。”說到這兒陳陽臉上露出了悲傷之色，仰著頭不讓淚水留下。許文東道：“樓上墜下的女孩是珊珊？”陳陽點了下頭，許文東道：“是酒後失足墜落？”
陳陽又點上了一根香煙，“開始我也相信她是酒後不慎墜樓，因為法醫在對她的遺體解剖時，發現胃中殘留物含有不少酒精。休息一段時間後，我恢複了過來。也產生了很多疑問。決定去那家酒吧問問，令人意外的是，酒吧老板換人了，裏麵的服務員全是新人。
費了一番功夫，在珊珊生前的一個好姐妹叫莉莉的老家找到了她。據莉莉說，事發那晚，珊珊是跟一個叫曾哥的人一起來的。曾哥自稱是我的朋友，後來孫濤也來了，在五樓陽台為珊珊辦了生日宴，珊珊為感謝大家喝了不少酒，後來珊珊有些醉了，孫濤就把大家叫了出去，莉莉下去陪客人喝酒不到五六分鍾，一個姐妹慌慌張張跑下來跟她說，珊珊從五樓陽台掉了下去。
等莉莉趕到五樓陽台，發現孫濤臉色很難看，正在打電話報警。後來警察就來了。”許文東道：“曾哥是誰？”陳陽道：“香港曾家的一個二世組。”許文東歎了口氣，從陳陽的描述來看，珊珊的死，十有八 九和孫濤有關，可僅憑莉莉的證詞顯然不能定孫濤的罪。
陳陽道：“珊珊出事後，我曾去警局想查看事發當晚五樓陽台的監控錄像，警局的朋友跟我說，五樓陽台外的監控在事發前就已經被人破壞了。就這樣珊珊的死成了無頭案。”
許文東忽然想起年初看到的一個新聞，香港一位姓曾的富豪的二兒子，深夜駕車回淺水灣途中，因車速過快衝毀路邊護欄翻進了海裏，車毀人亡。從陳陽的神情來看，這事肯定跟他有關，隻是想不到這小子這麼能忍，等了三四年，這時候那位曾公子再發生什麼意外，誰也不會想到跟他有關了。
今天如果不是孫濤碰巧被自己製住，陳陽擔心動孫濤會給他父親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說不定孫濤今明兩年內也會去跟那位曾二公子相會。想到這兒，許文東道：“材料給我。”陳陽道：“明天上午給你。”
尹雪沒住單位分配的住房，而是在外麵租了房。幾人在外麵吃了飯，陳陽主動擔起了護送李曉紅回學校的任務。望著二人走遠，尹雪道：“要不要去我哪兒坐一會？”許文東抬起手臂看了下時間，“方便嗎？”尹雪笑道：“很方便。”
春江社區位於寧州市上城區南部，占地麵積近300畝，總建築麵積約49萬平方米。由32幢10-28層的小高層、高層景觀公寓和會所、商鋪及各類生活服務設施組成。警車進入一個叫映霞苑的住宅區在一棟公寓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