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命中所缺,方為命痕(1 / 2)

繁華古鎮的深處是一片髒亂的城中村,這裏才是真正的古鎮。雖不是隨處可見那些古代風格的建築,但散亂排布的小樓之間不時冒出的紅牆黑瓦與坍塌近半的遺留建築證實了這裏才是曾經曆史的沉澱。淺處那些風格鮮明整齊排列的建築雖也是古風但終究還是少了些古韻。

城中村的原住民們圍繞著這些古建築立起一座座樓屋,樓屋有高有矮相距甚微,街道被這些沒經規劃的樓房壓緊的很細。就是在這樣擁擠的街道上,嘈雜的人群、粗糙的地攤貨、滿地的垃圾一應俱全。白驚鴻的出租屋便坐落在這樣的環境之中。

白驚鴻熟練的在狹窄的街道上不斷穿行,在確定那個不知從哪冒出的女保鏢沒有跟過來之後他放緩了步伐。

“真是可惜。”他歎了口氣,擺了好幾次攤,也就今天遇到一個天命格,結果竟然是個千金大小姐。

那許嘉身份背景如此複雜讓他對那個天命格徹底失去了興趣,因為命格的轉移步驟是極其複雜及危險的,他並不相信自己能靠三言兩語能夠說服一個家資厚實的大家族。況且他如果顯示太多過人之處說不定還會被人家當小白鼠抓起來研究。

沒過多久,他回到了家中。這是一個不過十數平米的出租屋,隻有一個單間。空間不大的屋子除了必備的床、桌子、椅之外還有一塊全身鏡,也就是這幾樣簡單的布置占有小屋極大的空間,以至於不論白驚鴻怎麼收拾,屋子總是顯得雜亂臃腫。

像這樣的單間一層樓有四間,其中三間用於出租,剩下一間便是這一層樓集體的廁所皆浴室。這種出租屋條件極差,但卻勝在便宜,白驚鴻用他的獎學金便足以負擔房租和生活開銷。

取下用以偽裝的寬邊帽,假八字胡,脫下長衫,白驚鴻露出了真容。這是一個剛滿二十的青年,生著一張秀氣幹淨的臉,留著一頭沒怎麼打理的碎發。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眸子,幹淨的令人稱奇,就如同某品牌滴眼液廣告上加了特效的眼睛一樣。

白驚鴻站到鏡子前將自己的t恤也脫了甩到床上,露出一具擁有勻稱肌肉的上身,這是極具美感的軀體,如果忽視掉上麵滿布的疤痕的話。

鏡中白驚鴻的身體哪怕用滿目瘡痍來形容也非常貼切。鎖骨之下縱橫交錯的刀疤遍布在軀體的每一個角落,這些刀疤或長或短或大或小,頗有些武俠小說中布滿高手劍痕的秘境的味道。

“說不定哪天能從上麵發現一本絕世劍籍呢?”白驚鴻自嘲的笑了笑。

這些傷痕並沒有印證白驚鴻有多麼驚世駭俗的過去。因為具福利院的院長說,他被送至福利院時身上便刻滿了這些傷痕。

他的過去便在歧視與鄙夷的目光中與這些傷疤一起成長。可能曾經他很在意這些傷痕和他的來曆,後來長大懂事之後他便看開了,不再去糾結這些傷痕與他那至今了無音訊的雙親。

可正當他放下包袱準備迎接嶄新的生活時,這些傷痕不甘被拋棄一般的覺醒了。

十八歲那一天,他獨自在家慶祝自己的成年。就在這時,那些傷疤慢慢浮出紅光,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劇痛。這陣淩遲般的痛快很快摧毀了他的意識,待他醒來之後他莫名懂了很多東西。

比如他的身世。

自古以來,有一個神秘的族群隱秘地活躍在曆史的長河之中。他們與生俱來便擁有常人所沒有的特殊能力——逆天改命。王朝更迭的陰影中,箭雨屠城的角落中,戰火搖曳的火光中都有著他們神秘的身影,他們稱自己為命師。

不知何時,被稱為命師的族群突然一瞬間人間蒸發一般的消失在曆史之中。有人說他們犯了天道,被天道所懲戒;也有人說他們惹了王威,被天子所擒殺。眾說芸芸,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命師絕跡了。

而白驚鴻知道他們為何而消失,因為他們玩脫了。

常言道,天有餘而補不足。命師所掌控的命便是天之有餘,但命師一直以來對天道賜予給他們的天之有餘不加珍惜,他們肆意揮霍著天道所賦予給他們的能力,甚至後來強行奪取他人命格用作己用。

最後天不但無餘,甚至產生了漏洞。這漏洞的填補方法也很簡單,那便是從哪出從哪回。所有命師在一瞬間被用來補天洞。

常言道,天有餘而補不足。天道重新回歸到有餘,但那些雜亂的命四散而出,這一次沒有了命師在其中協調,命紛亂而走徹底擾亂了天道。

有人明明有萬首稱臣的命格,卻被血浸無疆附著上,以至於天下流血,塗炭生靈。有人明明平庸無為,卻被紫薇附上,最後強行做了皇帝,最後國家都陷入動蕩。這都是紛亂的命在其中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