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白驚鴻這麼一說,少年露出思色。他又打量了幾眼試探性地問道:“白驚?”
白驚鴻身體一顫,這個名字他已經很久沒聽到了。他回過身看著少年,希望能從陳舊的記憶中摸索出一些少年的身影。
望了半晌,卻硬是沒想起來。
“是我呀,王相!”少年笑道。
聽這一說白驚鴻腦海中才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對於福利院他並沒有太多美好的回憶,除去那個溫柔和藹的院長之外,能讓他懷念的也隻有那個曾經對他關懷備至的李阿姨吧。
從小就渾身長滿疤痕的白驚鴻幼時在福利院一直都是被歧視的對象,裏麵的孩子都愛欺負身體特殊的他。
王相也突然意識到這點,他尷尬地笑了笑,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看到王相有些難為情,白驚鴻笑道:“不叫白驚了,叫白驚鴻。”
這名字是院長取的,小時候大家總是忘記“鴻”怎麼讀,又嫌棄三個字叫不習慣,所以都叫白驚。
“是是,白驚鴻好聽。”王相尬笑了兩聲,急忙岔開話題說道:“你是來找院長的吧?我,我去幫你叫她。”
說完便急急忙忙地向院中的屋子跑去。
白驚鴻看著王相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屋門前。
曾經那些不太好的回憶他在成年之後就已放下了,沒想到最後相見一直掛在心上的反而是對方。
竟然王相去找了,他就不跟過去。省的到時候人家來了找不到他。無聊的他索性就在院子中閑逛起來。
在他的幼時的印象中,福利院的門前是一塊寬闊的草坪,上麵擺滿了各種滑梯、蹺蹺板轉椅、秋千之類有趣的東西。
現在長大以後來看,那塊草坪小幾步路便可以走完,原本的綠意也徹底被枯黃覆蓋。那高的嚇人的長頸鹿滑梯其實也不過和他齊平,蹺蹺板的板麵斜斜地耷拉在地上,而那幾張轉椅如今隻剩幾根鏽跡斑斑的鐵柱,秋千更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是那種害人的東西越早沒越好。當初那些設施可都是鐵質的,小孩子沒輕沒重很容易產生安全隱患。
坐在滑梯頂端,白驚鴻看著腳下,他還記得自己經常因為怕高在這被嚇哭。那時候下麵和身後都是起哄的孩童。
與其他鐵質的設施不同,這長頸鹿滑梯是石製的,外麵裹了一層黃綠色的磚塊。在當時的他們看來這可是福利院標誌性建築,每到閑暇時候就有一堆孩子來這“試膽”。
就在白驚鴻感歎時間飛逝之時,他身後傳來一股大力。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被推下滑梯,來不及回頭反應看是誰在惡作劇,認真地應付著接下來即將來臨的威脅。
因為這個滑梯設計非常坑,它的滑道是完全平直的沒有任何緩衝。要是完全沒緩衝也就算了,它在結尾處有個看似緩衝的平道延伸,但斜坡和平道之間不是曲線相連而是折線相連。這意味著……
“嘶……”白驚鴻倒吸一口涼氣,捂著屁股趕忙從地上站起。
沒錯這意味著你的尾椎骨會和這石頭滑梯親密接觸。小孩也就算了,身子輕,體型小,頂多疼下屁股。大人要是一個不小心屁股是很有可能紫的。
“哈哈……”白驚鴻身後傳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他回過身,一個短發少女站在滑梯上雙手叉腰望著白驚鴻的囧樣笑的前撲後仰。與她清脆可人的聲音不同,少女外貌很是恐怖。兔唇,右耳耳骨和耳朵前的皮膚緊緊粘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