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把人家殺了吧?”淩宜春愁眉苦臉地道,“神宵宮的規矩,可是不準濫殺無辜的。”
“那神宵宮還有一個規矩,是不許強人所難,你不也強迫她拜你為師了麼?”安玉茗笑眯眯地說。
蘇醇聽安玉茗這麼一說,心裏一琢磨,便有些明白他其實並不是真的要殺了她,而是在用話套淩宜春呢!於是她又來了句:“師父,你可不能看著徒兒白白被人殺了!”
“春叔,快動手吧!”安玉茗一邊說著,一邊抬眼看向蘇醇,兩人眼神交流中,竟然有了一絲莫名其妙的默契在裏頭。可安玉茗很快就別過了頭,眼底那一絲類似溫暖的神色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而淩宜春被蘇醇和安玉茗兩個夾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為難得皺起了一張苦瓜臉,索性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大叫:“好啦好啦!這個徒兒我不收啦!我都不收啦!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那你今後還在不在我麵前提收徒的事情了?”安玉茗道。
“不提了,不提了,小祖宗,我再不敢提了!”淩宜春被攪合得都快哭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安玉茗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淩宜春被他說得愣了,蹲在地上仰頭看他。安玉茗低頭俯視著他,若無其事地說:“這就對了,好好呆著不挺好的麼?非得跟人家繞這些彎彎腸子,這就是你不對了。”他這番話,再配合居高臨下的姿勢,就差伸手去摸淩宜春的頭了。蘇醇站在旁邊看得直樂。
安玉茗說完這番話,淩宜春過了好久才終於反應了過來。他“蹭”地一下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指著安玉茗,咬牙切齒地道:“好哇!你……你……你居然給我下套兒!”
安玉茗卻道:“好了,春叔,時間不早了,你趕緊送她下山吧!免得蘇植……”安玉茗話到嘴邊,表情卻突然變了變,然後捂著嘴輕輕咳了兩下,他身邊的人都沒明白他最後說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蘇醇卻聽到了,心想,我並沒有跟他說過父親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蘇植是我父親?我和他可從來沒見過的啊!蘇醇想到此,便覺得有些奇怪,抬頭看了安玉茗幾眼,安玉茗卻表情絲毫未變,就當蘇醇不存在一樣。這就讓蘇醇更疑惑了,她心想,剛剛還配合著糊弄住了淩宜春,怎麼現在又如此無視她了?這人有病吧!
“王爺,您沒事吧?”丁月白見安玉茗在咳嗽,便關切地問他道。
“沒事,走吧。”安玉茗擺了擺手,抬腿朝橋的那頭去了,經過蘇醇的時候,他依舊沒有多看她一眼。
“走吧,小丫頭,我送你回去!”淩宜春朝安玉茗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拉著蘇醇朝另一頭走。
本來,按理說這事已經順利地結束了,蘇醇應該鬆口氣才對,可她尋思著剛才安玉茗說的最後那句話,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所以她也走得有些不情不願的,走了幾步還回頭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