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沿著河岸朝前走,隻走了一會兒,就在河流轉彎處看到了一抹灰撲撲的影子。蘇醇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安玉茗穿著象牙白的寬袍從小樓裏走出來的樣子,於是她趕緊快步跑了過去。
過去一看,果真是安玉茗!隻不過他並沒有知覺,渾身濕淋淋地側身躺在地上。他的手還緊緊攥著,像是握著什麼重要的東西。找到了他,蘇醇稍稍放了心,疲累交加之下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孟驍銳連忙蹲下來,伸手捉住安玉茗的腕脈探了探,麵色略帶了些焦急地對蘇醇說:“王爺情況不太好!”
“怎麼回事?”蘇醇也顧不得休息了,立刻探過身子過去查看。她摸了摸他的身子,隻覺得冰冷一片。她又心驚膽戰地伸手過去探他的鼻息,隻有若有若無的呼吸。這裏光線昏暗,但他那青白的麵色卻格外晃眼。孟驍銳搖了搖他的身子,希望能喚醒他:“王爺,你醒醒,快醒醒!”
可是安玉茗依舊沒有反應。蘇醇碰到他的四肢,也隻覺得濕冷和僵硬。她感到一陣陣心慌,之前對付那兩隻畜生時的鎮定都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這裏已經死了太多人了,而如果安玉茗就這樣眼睜睜地死在她麵前,那他們出去了又有什麼用?到時候朝廷怪罪下來,說不定他們所有幸存下來的人都得給他陪葬。
“蘇姑娘,眼下隻能靠你了!”孟驍銳急切地對蘇醇說。
蘇醇沒聽懂他說什麼。孟驍銳又道:“你聽我說!王爺應該是溺水受寒導致血脈阻滯,所以才會出現現在的狀況。如果能打通他淤堵的血脈,才能讓他的情況有所好轉。不過王爺體質較弱,而我的內力純陽剛烈,他根本承受不了。你的內力比較柔和,所以隻能靠你了!”孟驍銳解釋道。
孟驍銳說到這裏,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了,如今這裏意識清醒活動自如的就他和蘇醇兩個人,他出生入死這麼些年,沉穩鎮定的功夫練得爐火純青,所以也隻是慌了一下神,很快就恢複鎮靜,詳細地向蘇醇說明情況。
“可……可我……我的內功修為很差的……”蘇醇為難地道,“不知道能不能行……”
“別擔心,你以你的兩成功力,在他體內運行一個小周天先試試。”孟驍銳道,“放心吧,以前我見過尊者為王爺逼毒,掌握力道火候的手法我聽他說過,我會指導你怎麼做,不會有事的。”
蘇醇聽他說到淩宜春為安玉茗逼毒,也不知這背後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如此養尊處優的瑞王,也會中毒嗎?
不過她沒有時間多想,因為安玉茗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了,蘇醇隻能按照孟驍銳的指點開始試著為安玉茗打通血脈。
剛開始還比較順利,可當她那一絲內力運行到安玉茗的丹田處,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沒著沒落的。這種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麵團上一樣,想收手,卻被粘住了,撤都撤不開。蘇醇心裏覺得異樣,便又試著輸了一點內力進去,便覺得自己那點可憐的內力正源源不斷地流向安玉茗體內,這種感覺詭異得緊,像是要走火入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