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工夫過去,淩宜春便收了功,讓丁月白扶安玉茗躺下休息,又讓丁月白喂了他幾顆隨身攜帶的藥丸。那些藥丸裝在白玉的瓶子裏,一直貼身放在丁月白的胸前,應該是極為重要的藥物。蘇醇心想,這應該是用來抑製安玉茗體內毒素發作的藥,否則丁月白不會如此珍視它。
安置好安玉茗,淩宜春便站起來,扭頭往地上吐了一口淤血。
“尊者!”
“前輩!”
丁月白、孟驍銳和蘇醇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淩宜春卻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運功過度而已,沒有大礙。”
“可是一會兒……”蘇醇皺起了眉頭。他剛剛才從怪獸堆裏殺出血路衝出來,又劈碎大石阻擋怪獸前進,回來之後還沒能歇口氣就運功給安玉茗療傷,現在竟然吐血了,還能再出去嗎?萬一外麵有什麼危險可怎麼辦?
“說了沒事就是沒事,你老這麼聒噪幹什麼?”淩宜春白了她一眼,撇了撇嘴道,“要是真的如此心疼我,那出去以後立刻就行拜師禮,乖乖做我徒兒吧!”
虧他還是金剛尊者,說話如此放蕩,什麼叫“心疼我”?他竟然對一個女子說出這些話,若不是蘇醇知道他是個特意獨行的人,非得臉紅了不可。不過他現在還有心情說笑,可見他的情況並沒有大家想的那樣壞,一想到此,蘇醇也就放下了心。
“還有你,”淩宜春又白了丁月白一眼,氣哼哼地道,“出去了之後讓你家主子拿好酒好肉好生孝敬孝敬我,這一路跟著他吃糠咽菜,還讓不讓人活了?”
丁月白的嘴角抽了抽。他也是無辜,王爺性子清冷,出京之後一直都避開各州各府的招待宴請,一路也沒有參加過任何地方上安排的娛樂活動。加上這次是為了籌集錢糧,一切用度都非常節儉低調,所以淩宜春才會覺得無趣。
淩宜春為安玉茗處理了傷之後,一行人便又拔營啟程。剛才疲於奔命,大家都沒能仔細瞧一瞧周圍,如今出來了,才把周圍的情況看了個清楚。這裏的地形和水流已經跟之前他們駐紮的那個地方不太一樣了。
因為有天塹的關係,這裏的地形更加陡峭,四周到處都是突出的巨大山石,有無數細小的瀑布從天塹處落下來,砸到一層層的山石上再落下來,形成了水霧,感覺就像是在下小雨一樣。那些山頭上到處都布滿了青色的苔蘚和茂盛的低矮植物,樹木的根須紮入山石裏,垂下了長長的樹根。
水流也越發湍急,打著旋兒轟鳴著朝前奔去。看樣子,外麵的雨下得不小。依照這種情況來看,恐怕過不了一兩天,這裏就會像安玉茗說的那樣,水位上漲,淹沒腳下的土地,說不定整個河道都會被河水填滿。
蘇醇負責尋找草藥,這裏山石眾多,她跟著淩宜春一起,施展輕功躍到山石上采摘。止血止痛的草藥都是月柳山上十分常見的幾種植物,所以沒多久就采了一大把。
倒是祛熱退燒的草藥比較難摘,都長在離地很高的山石上。不過這也沒難倒淩宜春和蘇醇。淩宜春仗著武功卓絕,施展輕功來去自如,蘇醇雖然輕功沒多厲害,但借著垂落下來的樹根,依然能夠爬上高高的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