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一個奇特的空間,一個令人窒息的空間。整個空間處於密閉狀態,沒有生氣,也沒有空氣,與外界格格不入。
與其說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不如說是一個狹小的密室。不過,又不同於密室,這裏沒有門也沒有窗,甚至連個通風口都沒有,隻有四麵看著像是玻璃般剔透的乳白色牆壁,天花板和地麵也同樣如此。
這“密室”緊閉程度找不出絲毫縫隙以及牆之間的接合口,一切像是從內部鑿空了一樣,渾然天成。
在這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其他顏色,主色調隻是白色,唯一的一種顏色。
雪白雪白的,慘白慘白的,白的可以映出人影,白的讓人心生恐懼。
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應該不存在於世間的任何一個地方),本不該存在其他任何事物的,此刻卻像是憑空出現一樣露出兩個黑點,與四周的白色大相徑庭,相較極其不和諧。
兩個黑點慢慢變大,形成兩個人形黑霧,黑霧又慢慢的凝實,變成了兩個人影。
兩個人影相對而立,看不清兩人的相貌,麵容像是被一層薄霧擋住了,如同薄紗掩麵般朦朧,能看清的隻是倒映在六麵白得幾乎透明的牆麵上的身形、發型以及眼睛。
從身形上可以模糊的判斷這是兩個男人,什麼年齡段的,那就無從得知了,看不清容顏自是不好妄下斷論。
其中一個男人顯得溫文儒雅,穿著考究,白襯衫搭配著黑色西裝褲,頭發整理的一絲不苟,眼神堅毅嚴肅。而與其相對的另一個男人,則是另一番光景,一件染滿各種汙漬的T恤,T恤上能夠清楚地看見破洞,下身則是一條汙黑的褲衩,頭發亂糟糟的蓬在頭頂,像是幾年未曾洗頭了,眼神中顯得有些慵懶。
兩個人形成鮮明的對比。唯一值得認同的,就是兩個人的身高。
率先開口的是那個儒雅的男子,流露出幾分尊崇:“先坐下來商量吧!”
在如此狹小又密閉的空間了,理應產生回音的卻是久久未聞,像是四周牆壁吸收了擴散開去的聲音。
“也好。”那髒亂的男子打了個哈欠,事不關己的回應道。
儒雅男子手輕輕一揮,猶如變戲法一樣在兩人身後變出兩把椅子,中間出現一張水晶剔透的桌子。
兩人幾乎同時坐下,麵對麵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許久,儒雅男子首先沉不住氣,問道:“要開始了嗎?真的要開始?”
“恩,差不多可以實行了!”髒亂男子眼眸半合,依舊懶散,打著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計劃並沒有準備妥當,這樣確定可以開始?現在開啟是不是有點欠缺考慮?”儒雅男子想不通為什麼要急著啟動準備已久仍未準備就緒的計劃,這樣草率決定很有可能會使整個計劃全盤崩潰,到頭來隻會將心血付諸東流。
“已經來不及了,必須提前計劃!不然後果……無法想象!我也不能確定能不能改變。”髒亂男子坐直了身子,緊接著又靠回了椅背上。
“可是……”儒雅男子遲疑了一下,猶豫道。
“可是!?還有什麼可是的?”髒亂男子顯得有點不耐煩,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扭動了一下,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坐姿,“這個世界已經快要撐不住了,難道要等到支離破碎的那一天才開始?”
儒雅男子沉默了,垂首靜坐。半晌,才輕輕地抬起頭,深深呼了口氣,道:“最重要的是納帕修斯還處於沉睡狀態,並沒有覺醒的跡象。這是不是未免有點倉促了,是不是應該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