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地麵上有著小小的凹坑,細小的沙石上躺著一隻手。頹廢的手指努力地想要站起卻終是啪地倒在地上,望著眼角被掀起的沙粒。
“就這麼看得起我?”似苦澀,似偏激。
“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言語中似堅定,可又是那麼軟弱。
不想死,卻逼著你去死。想死了,卻不給你選擇的權利,這樣的悲哀算是堅強嗎?
嚐試著動下身體,可能動的隻有思維和眼珠。
“這是在哪?”行天一收縮眼睛的焦距,隻是看到了漫天的沙子以及沙子之上的灰色天空。
愚鈍的移動著眼珠,漫天的灰塵中,灰色的天空開著一大洞。模糊中依稀能看到洞的內側有著蠕動的鮮紅。
“原來還是個有底的坑啊!”
行天一忽然覺得自己好傻,發神經了那麼長時間究竟為的是什麼?
......
“天無天道,人無人道,鬼無鬼道,奈何無道。”蒼老淒涼的聲音帶著古韻從遠處飄來。
(什麼?有人!)
“無道呼?嗚呼哀哉!”蒼老一改抑揚頓挫的聲調淒苦試問,卻沒人回答。
行天一想要大喊,可現在整個身子就像重傷癱瘓般根本擠不出些許力氣。(關鍵時刻,怎麼就是掉鏈子。)欣喜在現實下也隻能化作悲劇的源泉。
“然道無處不在,吾之處有一地道,你可鑽呼?”
蒼老的聲音包含著若有所指的疑問淡淡地飄散在空中,話落,疑問依然徘徊在灰色的天宇,卻再也沒有了下文!整個世界又恢複了一片死寂!好似這瘋子般的聲音根本就沒存在過。
無力耷拉下耳朵,行天一側著頭,迷茫的瞳孔深深地注視著那個方向:“沒了?還是說我聽錯了?”
希望就是在你快抓到它的時候,它卻狠狠地踩上你一腳,而當你死皮賴臉地再去抓時,它就會再這麼恩賜你一腳。
黯淡的灰色中隱沒著一絲嗤笑。
(這裏怎麼可能會有人,我是不是快瘋了!)思緒好似不可控製的洪流般奔騰在廣闊無邊的灰色天際。
“喂?”嘶啞中的蒼老。
(終於出現幻聽了嗎?)行天一看著天空,卻是笑了。
“唉!唉!”
“誰踢我!”行天一雖然是動不了,但不代表全身沒有知覺,不代表動不了連挨踢都認不出來。隻不過這問話有些無力,對方也沒有停下意思,甚至在行天一的叫囂下踢得更歡騰了。
行天一憤怒地心中炸裂,可當他側頭時,滿腔怒火立刻消退,嘴唇激情顫抖著,鼻孔抽泣著擠在一起,蠕動著喉嚨,卻是啞巴般的嘶鳴。
“小家夥,不要瞪了,再瞪眼珠就要掉下來了!”明明就在眼前,可聲音好似從彼方而來。
行天一雖不能說話,但身心卻是激動得不得了,兩隻眼睛更是閑不住,窺探著對方的麵貌。
枯槁般的身體上,長著個骷髏頭。骷髏頭的下巴上掛著把營養不良的山羊胡。茅草般粗糙的胡子上有張豁然一亮的老臉,粗糙的褶皺,尖削的下巴,下塌的麵頰,兩隻小眼睛有氣無力地在這張畸形的臉上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