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選擇都隻為變強,但這隱藏在背後的故事能有幾人懂?
王姨不知,怎能懂?弟弟妹妹年幼,怎能懂?
行天一從記事開始,不知為何就覺得鄰家叔叔阿姨的眼神好可怕,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錯,他們卻總是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到後來行天一長了點知識,他才知道那叫歧視,說好聽點是有色眼鏡。
朦朧的害怕到後來的憎恨,苦楚的心理曆程使得行天一小小的心中立下了宏大的誌願:終有一天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跪在我的麵前舔我的皮鞋!
所以他學會了成熟,學會了無視,學會了忍辱負重,而這些東西明明跟他這個年齡又是無緣的。就這樣他靠著自己的聰慧和努力一步步接近著自己的夢想。
可好笑的是行天一終究還是高看了自己,雖說靠著自己人際關係的“經營”和學業上的成就使得自身擺脫了同階層的有色眼鏡。可是這並不代表有色眼鏡會消失,隻不過那些人站得更高,那些有色眼鏡的反射更厲害點而已。
成功的理念讓行天一嚐到甜頭的同時也在心中留下了詛咒,想讓人看得起,就必須爬得比他們還高。就在行天一準備沐浴著更高層的有色眼鏡,再一次掙紮圖強時,老天卻開玩笑般把他殺了。
更可悲的是,即使轉世,結果不等出生他就死了,然後不明不白地在這鬼地方顛沛流離,過著鬼不鬼的生活,擔心著被捅刀,擔心著被抓,擔心著,期待著那望不到頭的明天不要再來。
遙遠的記憶在心中蕩漾而過,行天一傷心卻不憤怒,也不悔恨,緊緊地握著拳頭。
(這就是盼頭嗎,難又怎樣,與其擔心被雜碎殺掉,還不如自己拎起屠刀宰了他們。怪不得吳三刀這麼沉迷力量,力量真是杯醉人的酒,讓人無法戒掉的烈酒。)
老人淡淡的望著熟悉的場景,看著灰色天輕語:“不知道這是第幾個了?”
“好了,東西已經給你了,我走了。”老人意興闌珊,疲乏地甩著手道著別。
行天一隻是點頭。
“好好活著!”老人淡淡地看了行天一一眼,轉身而去。
忽地行天一似乎想起了什麼,卻是咬牙沒說出來。
“出去的方法已經給你了,出不出的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出不去的話你就一輩子留在這裏吧!”老人的背影一陣模糊,隨之消散。除了留下本書,他什麼都沒留下。
身前的空曠,蒼老的身影已然不在,不可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老人剛在所站的位置,什麼都沒有。
安靜的世界,天空中依然灰色,沙石老實地躺在地上。
行天一靠著老人坐過的石頭上,眼中隻是閃過疑惑:“這裏是我的記憶,可他為何把鍛魂弄到我的意識裏?直接給我不就好了。”
(意識是我,可記憶是我嗎?但沒有記憶,我還會存在嗎?假如我的記憶全是吳三刀的,那我是吳三刀,還是行天一,行天一存在的依據消失了,我能存在嗎?)
“杞人憂天。”行天一自嘲地看著手中的破爛寶典:“想要出去,它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