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該做的工作後,慢慢地轉過頭,看了眼沙沙作響的草叢,行天一知道瘋狂還沒有結束,因為欲依在。
今夜,瘋狂依舊,廝殺無寧。
柔和的月光下,慘淡的沙場上。飛躍的凶物,血腥的粘稠,孤獨的身影,糅合著,編織著一場安詳的華爾茲。
華麗的轉身,頭炫麗地掉落!
輕柔的抬手,身平整地撕裂!
粘稠的腥臭四起,噴灑而出,逸散在血色的包裹中。流溢著最後的溫情,凝結著,在月光的映射中爭豔著,然後淒美地落向了它們終將的歸屬。
樂曲有著初章的柔緩,有著中章的高昂,但最後隻是落寞於末章的淒美。
華爾茲有著初時的盡情,有著中段的瘋狂,但最後卻是歸結於淒慘的冷漠。
淒美的冷漠中,不可計量的粘稠隨著最後的高音一齊激昂,然後雨落。
曲畢,屍落,舞盡。
行天一沐浴著血雨,淡淡地轉頭,望著地上無盡的殘碎,聞著雨中瓢潑的腥臭,冷冷的瞳孔中映射不出任何感情,隻是麻木地抬手,充滿了空洞。
“為欲?可惜,你們注定隻是魚肉,從開始的猶豫就注定了!”激烈的話語用著沉靜的聲音表述,卻是得不到些許的回應,他就那麼的站著,那麼地伸著手,似乎是高傲地哀悼。
屍堆,血海,一陣清風劃過,載著血腥幽幽地飄向遠方。
“吸!”
清風的夾雜著行天一冷語,藏於手中的鐵片發出強大的吸力,空間在手中扭曲,零碎的肢體在顫,腥臭的液體在沸騰。彙成魂力的細流從地上攀升而起,在空中留不下任何的痕跡,彙聚於小小的屠刀上,再是流入行天一罪惡的身體。
靈魂瘋狂地吸收著被轉化過的魂力,精純的魂力流進經脈,滋潤著行天一的每一寸,每一厘的靈魂。與紫瞳屍鼠一戰中所留下的暗傷也是在龐大魂力的滋潤下得到了恢複。滾滾魂力在經脈中波濤洶湧,道道激流在經脈中隱現,奪魂圖在龐大魂力支持下熠熠生輝,遵循著某種特定的規律運轉不已。
......
“呼”吐出黑氣,睜眼,霹靂般的亮光在眼中沉沒。握拳,十足的力道傳來。附魂,速度暴增,出手,目標碎裂。難以解決的同步問題也在不知不覺中成功。
“這就是機遇的魅力嗎?”把神經繃到極限,把自己逼到生死的絕境,爆發出積壓的潛力。
生死搏殺中的行天一並沒感到身體的變化,盡情虐殺中的行天一也沒注意到身體的異樣,所有的一切都在沉靜後才慢慢地浮出水麵。
“控魂,控的是心,還是魂?”生死廝殺後,一抹明悟了然於心。
慘淡的大地上沒有一點痕跡,沒有零碎的屍體,沒有腥臭的血液,幹淨好似剛剛的屠殺就沒發生過般,幹淨地永遠不會有誰知道發生在這裏的驚心動魄。
......
嶙峋的山石上插滿了不知死活的野草,不知死活的野草上粘滿了不知死活的蟲子。行天一漫步這片世界,沒有叫喊,也沒有放肆,隻是老老實實地走著。
而通過搜索那些畜生的記憶,行天一不但找到了聚點的線索,更是知道了一個關乎身家小命的消息。那就是地府的生物並不是靠眼睛和鼻子來尋找獵物,而是靠著氣息。因為眼睛看到的,鼻子聞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隻有靠氣息才能準確地尋找到獵物,而不同的獵物是有著不同的氣息。
神奇的是單從氣息的流動和強弱上是可以判斷獵物的實力,這樣不僅可以讓獵物們獲得更高的存活率,獵手們也可以提高捕捉率。值得一提的是,要是不控製氣息,那麼它就永遠處於釋放狀態。換句話說,之所以行天一吸引了那麼多凶物,不是叫來的,而是被他弱小氣息吸引過來的。
“老頭,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有關氣息的事情?”行天一對著空氣抱怨著。
“你又沒問,我就沒說嘍!”
這麼坦率地承認,這麼犀利地轉移責任,行天一根本無言以對,隻能換了個問題道:“那你總可以告訴我神秘圖案到底是什麼東西吧?”
.......
“不打算說?”
老人的沉默讓行天一不耐,難道自己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嗎?拚死拚活那麼多,到最後卻換不來一句答複。
“混蛋!你到底打算幹什麼?”冷傲的沉默讓行天一有些歇斯底裏,他已經顧不得自己在講什麼了。
“為什麼?”一種叫淒慘的感情在心中激蕩,自己算什麼,是狗?是白癡?為什麼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
“因為沒有實力!”老人不屑地看著他的不甘,“廢物,沒有實力就不要問太多,你沒有那個能耐承擔。”
行天一撇過頭,老人已經不在,自嘲地笑了笑道:“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