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便宜賣了乖的行天一,臉皮厚厚地跟在柳煙屁股後麵,腦子裏卻是擅自組裝著還未見麵的老板的模樣。愛種花花草草的娘娘腔,設定奇怪規矩的怪才,摳門到極致的鐵公雞,手握大勢力的巨頭。種種特點一經結合,行天一立刻聯想到了兩個字“怪物!”
“公子到了!”柳煙的恭聲打破了行天一的想入非非,揮散了心中的胡思。轉過身來看到的並不是什麼想象中琳琅滿目的商品,無比抽搐地鑒賞著這精心的布置。行天一忽然覺得還得給“怪物”加上神經病的特點。
這二樓根本就沒個商店的樣子,倒是書卷氣十足,完完整整的一個書房設計。一雕有山水花鳥的獨扇大插屏把間一分為二。前半間裏,一四角矮桌靠近窗口,上放一石製小型風爐, 爐有三足,旁出兩耳,透過三個通風口可以看到火苗旺旺,其上架著一紫砂質的茶釜,嫋嫋青煙從氣孔鑽出,飄逸到了窗外。四隻小巧茶碗擺放一旁,桌子四周則是放著四把無腳精巧靠椅。這場景,這布置真真是那一等一的品茶,觀景,吟詩作賦之絕佳之所。
再觀插屏後,一副山水畫懸於對壁之上,其下放有一長桌,置了些筆墨紙硯、文房清供。桌旁有一榻床,床頭放一幾,幾上有一小巧鼎爐,正焚以清香,靠近樓梯側有一造型奇異之書格,呈方或展圓的空格中錯落著些圖書卷軸。
“柳姑娘,這是...”行天一對這莫名到極點的擺設萬分不解,這是做買賣呢,還是談情說愛呢?
“回公子,這是我家主子的喜好而已,請這邊坐!”柳煙隻是輕笑,便把行天一引到了茶桌旁。
一聞是喜好,行天一極其茫然地點了點頭,隨著柳煙走到了茶桌旁,可一看到這無腳靠椅卻是把行天一為難住了,坐下嗎太不雅,跪下嗎沒地方擱腳。思來想去他隻能盤腿坐在靠近插屏的椅子上,不但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還可以看到即將到來的老板,待得行天一坐下。柳煙便跪在一旁,纖手輕抬,掀開釜蓋,取出柄勺舀起茶水倒於茶碗中,雙手輕移茶碗於行天一麵前道:“公子,請稍等片刻,已經派夥計去通知掌櫃的了。”
行天一點頭欣賞著柳煙的美態,看著麵前如清水般通透的茶水,鼻尖卻直有一縷清香縈繞,雙手捧起茶碗聞之,一股如茉莉花香卻是透過鼻子綻放在口中,輕吹茶水上飄蕩的青氣,眼角卻是看到一鬼匆匆跑上樓來,行天一頓時放下茶碗,立身而起。
來者是一老頭,看上去雖老態龍鍾,走起路來卻是龍行虎步,虎虎生風。見了行天一起身,老頭抱拳致歉道:“不知貴客臨門,老夫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底氣如此中厚,也讓行天一吃驚不小。不過當行天一看到老頭的樣貌時,卻是介懷了,雖然這老頭跟某幾條特點倒是挺對得上,特別是那手握大權的威勢感。但行天一怎麼也聯想不到這麼個老頭能跟什麼花花草草搭上關係。胡思亂想一通後,才是賠禮道:“豈敢,豈敢,倒是小子不懂規矩硬闖上樓,還望老人家海涵!”說完便是低下了頭。
(好深的城府!)老頭心中暗忖,卻是喟然歎息:“唉?!這怎麼能怪罪公子呢,都是老夫管教不嚴,怠慢之處還請公子海涵!”說完轉身問向柳煙,“雲丫頭跑去哪了?”
柳煙不語,隻是搖頭。
“看樣子得好好管教一下了,那丫頭太肆無忌憚了!”老頭的臉上露出了憤憤之色。
老頭雖是在怒,但稱呼柳雲卻是雲丫頭而不是奴仆,行天一明明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一般,繼續這麼演下去也是沒完沒了,於是解圍道:“還望老人家不要怪罪雲姑娘,她隻是按規矩辦事而已,也並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多謝公子大量。小老兒錢陌,是這易魂居的掌櫃,不知公子高姓大名?”錢老頭的臉色一鬆,知對方不想繼續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便恢複了一本正經的商人樣。
“小子姓吳,單名一個刀字!”
“原來是吳公子,請坐!”
“請!”
......
待得二者坐下,柳煙又給行天一換上一杯茶水,給錢陌端上茶後,就閉上眼睛靜靜地跪在一旁。
“錢掌櫃的,我於此隻為找件稱手的兵器。”一上來就是直奔主題,行天一可沒有什麼心情跟他吟詩作賦,自己的小命趕著呢。
錢陌放下熱氣騰騰的茶碗,露出思索之態道:“不知吳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兵器?”
“匕首,越利越好!”行天一痛快地說出來自己的要求,自己實力在不斷提高,遇到的對手也越來越強,難不保就有個能認出手中鐵片的,那將來要麵對的麻煩會變得源源不斷,想要低調都低調不起來了。何況過分依靠鐵片之利根本無法達到訓練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