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作為其中唯一既不擅長詩也不擅長畫的異類,能參加這種活動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於我的父親。就算三公主不想叫我,也不得不給父親幾分麵子。畢竟她區區一個花瓶又怎能與掌有實權的宰相相並論。當然我也可以傲氣地選擇不去,可結果隻怕是會多出些對父親不利的閑言閑語。
詩畫軒表麵上說隻許女子進入,可就算是三公主也無法阻擋她的兄弟們。畢竟說得好聽點是她貴為皇帝三女兒,可說得不好聽點也隻是個可以為政治利益而犧牲的道具而已。
與身為公主的她不同,她的兄弟也就是皇子們那可是擁有爭奪皇位權利的繼承者,是百官擁護的存在。迫於實權的壓迫,三公主也隻能變相同意他們進入軒中。那麼皇子可以進了,自然而然他們的跟班也是可以進的,畢竟幫助他們爭奪皇位的百官子嗣還是得照顧下的。
在屈服中,漸漸地詩畫軒也變味了,變成了一個相親與政治利益盤根錯節的烏煙瘴氣之地。雖各家小姐都是明白其中道理,但也都默認了。即使是最不想看到這樣的三公主,也不得不承認比起自己那過家家酒,現在的這樣要更切實際。
男子有三妻四妾那是應該的事情,玩膩了一個大不了再找個年輕水嫩的,這是社會甚至法律所認可的。隻是苦了我們這些外人看來光鮮的大家閨秀,往往人老珠黃的我們隻能淪落成生孩子的道具和政治的祭品。
我們雖不想成為那樣,可一群沒任何實權的小女子又能改變什麼。在畸形的壓迫下,我們才更需要一個尋找如意郎君的機會。即使我們知道在這利益勾結的混沌下尋找這樣的機會是不可能的。可這也比在大街上找一平民相許一生來得現實得多。
我雖然討厭這利益性十足的相親,但也明白身為女兒身的無奈。我雖然不精通詩畫,但往往會成為這詩畫軒的主角,或是容貌,或是背景。因此我很少會來這裏,怕是惡了那些與我一樣可憐的女子。但如此的退讓,卻成就了世人所謂的絕世容顏。而拜此勿需有的知名,我家的門檻都快被介紹親事的人踏破了。
我之所以“眼高於頂”完全是被那些“犬子”逼出來的。當然晶水城中的俊傑也並非全都如此。其中就屬長皇子與我最談得來。他貴為一國皇子,作為一國儲君,卻是平易近人。相貌亦是堂堂,才性更是絕佳。而最為重要的是與他在一起,我感受不到那可怕的眼神。當然我也有我的小心思,就是想把他當作擋箭牌而已。
可在父親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於是一天下朝後父親便把我叫去。父親並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他開口就說我與長皇子的婚事定下來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可置信地愣愣道:“為什麼?”
“你的婚事遲遲不定,是你母親和我的心頭病啊。可你倒好,晶水城那麼多年輕才俊一個也看不上。你年紀越來越大,我們也越來越老,真不知道你打算怎麼辦?我見你和長皇子最合得來所以就向皇上請願了。難不成你...”
我笑了,笑得很痛,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小聰明卻毀了自己的一生。長皇子是很優秀,但我和他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我從來就沒想過再進一步。或許在別人眼裏,宮中的女人們很幸福,但我並不希望和眾多不認識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
我也沒有怪父親,作為宰相,父親當然了解宮廷爭鬥的凶險。他也不願把我送到一個為權利鬥爭而失去作為女人應有幸福的冰冷之地。
“父親能...”
“住嘴!”父親第一次生氣了,打我出生以來第一次對我發脾氣了。
“歆凝!把今天的事情全忘了,把你心裏想的話全忘了!你隻要記住過幾天你就是長皇子的妻子了!這些日子你就給我待在這裏。”父親怒喝著轉身就把房門鎖上了。
我哭喊著請求父親把門打開,可最後隻聽到一句父親蒼老的回答。
“凝兒!是父親對不起你!”
我怔住了,痛苦著倚門而軟倒在地,淚水如瀑而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