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四這簡簡單單的一來一回讓行天一深陷陰謀的泥潭。期待已久,操控黑蛇的背後勢力終是動了,可它這一動的動靜卻遠超行天一的預估。而想利用張老四的勢力X也隻依舊是不明目的,而遊走在兩大勢力間的鷹鉤鼻亦是算計狠辣。
不清的思考中思緒竟出現了停滯,無奈地歎口氣,隨意地感知著陰氣的流動,而時間也離第二夜的降臨不遠了。
隻是此刻的心境並不適合打坐,行天一走到窗邊,憑窗遠眺著。死氣在空蕩蕩中盤繞,而空蕩是如此刺眼,就像原先的熱鬧都隻是用來遮掩真實的假象罷了。
時值一陣陰風劃過,有間客棧的條幅被輕微地吹佛了起來。
行天一散亂的意識不經意就被這輕薄的條幅吸引了過去,看著它隨風扭動的糟粕,他下意識地就聯想到了現在的自己。
進納鬼窟後所謂的一路風光,其實也不過是這條幅似得被“風”吹了進來。當陷入爭奪七懼丹的泥潭,自以為是憑著自己的努力在掙紮時,卻可笑地發現自己又不過是被躲在陰處的“風”吃動了而已。
“這麼吹來吹去,我何時才能做一回我自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由已那又由誰,由他的話,與那牲畜又有何異?”
落寞地把這番獨白葬送在這陣風中,行天一不得不再次乘著這風跳入泥潭之中。
......
“今天來得有些早了呢。”
在餌食房中,感受不到那重重的戒備讓行天一稍稍輕鬆了點。
說來也奇怪,因為老人的關係本該對房梁產生恐懼的行天一,可實際每次來他都會自覺地蹲在房梁之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隻是變成了這樣而已。
就像剛才行天一提前出來明明是為了透透氣,可跑來跑去結果還是跑到了這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裏,隻是習慣性地到了這裏罷了。就算所謂的理由是強迫症也好,孤僻所致也罷,隻是結果成了這樣而已。
難不成就因為那些無聊的糾結再出去溜達一圈嗎,可出去和待在這裏又有什麼區別呢?或許環境是不一樣了,可對行天一來說,這裏和那裏並沒什麼區別。
閑著雖是閑著,可行天一並不準備跟老人搭話,畢竟他還沒養成沒事找罵的習慣。所以他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腳下的餌食之上。
同樣少了一手一腳的第二餌食,注定將在今晚失去他那半個身體,而這個結果是必然的,也是必須得到的。不管是對“他”,對他們,還是對餌食自己來說。
“假如我是他的話,是否還能說出這番話呢?或許我現在躺在床上,大概是在乞求上蒼保佑吧。難道就因為“他”和他們都希望我失去我身軀,那我就真的可以任由他們宰割了嗎?不是吧!難道就因為“他”和他們都希望我去死,那我就真的可以接受死亡這個事實嗎?這樣真的可以嗎?這樣真的可以被原諒嗎?”
行天一就這麼看著他,也隻能這麼看著,因為他並不是他。
餌食的焦隱約地達到了某種極限,隻要伴隨著“他”的出現,這份注定的極致就會再現。而他終將失去他的身體,隻不過他還不知道,或許已經知道了,隻不過行天一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