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苦笑道：“吃什麼呀，我們這勸了大半天了，說不聽，廚房都沒開火。”
我轉身對黃達說：“你，趕緊去附近找家飯店，做-----哎，你們這有多少人？”我問道。
“算上工作人員兩百三十三人。”
“去定兩百五十人的飯，順便再熬上幾鍋綠豆湯。”我看他滿腦袋血，不忍道。“你還是先去找個門診包紮一下吧。”
黃達剛走，周路又晃悠回來了，看著已經漸漸在工作人員疏散下離開的老頭兒老太太們，撇嘴道：“你啥時候成了我公司副董了？”
我嘿然道：“不願意你自己去解決啊，小心挨板兒磚。”
周路翻了翻白眼沒吱聲，想了想說：“你在這解決吧，解決完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哦，對了-----剛才你讓黃達去訂餐的費用我可不給你報銷啊。”這小氣勁兒。
等人群都疏散完了，楊琪滿臉汗津津的領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過來了，給我介紹說：“這是養老院的副院長李璐。”
李璐看了看我，苦笑道：“你就是天使集團的負責人吧？什麼情況你也看到了，現在這裏是我負責，你剛才說不拆，是真的嗎？要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解決了。”
我打量著李璐，這女人也就三十出頭，長相一般，倒是顯得挺幹練。
我說：“李院長，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不就是不想拆麼，那就不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們這麼多人還想不出辦法麼？”
李璐還想說什麼，最終卻是歎了口氣道：“行吧，那咱們進去吧，老人那邊選了三個代表在活動室。”
跟著李璐往活動室走去，楊琪不放心，還特意找了兩個警察跟著我們。說實話，我現在心裏也沒底，談判這事我也是第一次啊，以前光跟我那些“客戶”談價錢了，撐死三百塊上下的買賣。
我轉頭問呂洞賓：“呂哥，對付老年人你行不行？”
呂洞賓笑道：“不行，這個我可不擅長。”
我本來還想問問楊戩的，不過一看他那板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臉就大小了這個想法。都決定跟狗過一輩子的人了問他都多餘。
養老院的活動室不大，也就七八十平米，裏麵擺了幾張桌足和長條椅，角落裏還有個漆皮都快掉光的乒乓球案子，估計也沒人玩。三個老頭兒一字排開坐在房間正中央，打我進來就“凶神惡煞”的盯著我看，用眼神一路把我迎接到屋裏。
我還沒說話呢，左邊那個老頭兒指著呂洞賓和楊戩道：“沒用的，想用黑社會嚇唬我們？我們不怕。”
楊戩默不作聲，呂洞賓哭笑不得的摸著光頭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我擺了個笑臉道：“三位大爺-----”
右邊那個老頭兒不樂意了：“叫什麼呢？我們老哥兒仨都八十多了，你個屁娃娃才多大，叫爺爺。”
“成，今天我就是孫子。”我苦笑一聲，盡量把姿態放到最低。“三位爺爺，您三位看這事怎麼辦？”
中間的老頭兒說話了：“怎麼辦？不拆，堅決不拆，好不容易住慣了，你現在想攆我們走？門都沒有。”
剩下那倆老頭兒跟左右護法似的一瞪眼，附和著：“對，不拆。”
“行，不拆就不拆。”我說。“那我給你們把養老院重新裝修一下總行吧？”
左邊的老頭兒一臉警惕的看著我：“你有什麼目的？告訴你，你可別欺負我們哥兒仨老了-----我們老是老了，可是不傻，你別想跟我們耍小聰明。哼哼，我們老哥兒仨想當年也是打過日本鬼子的，小鬼子那麼狡猾我們都照樣收拾，別說你了。”
我越聽越不對味兒了，這還沒說兩句話呢，我怎麼就跟日本鬼子劃等號了？不對，嚴格的說，這仨老頭兒話裏的意思，顯然是我還不如日本鬼子呢。用數學公式表達就是這樣-----賈海燕≤日本鬼子。
“我沒想耍小心眼。”我苦笑道。“三位爺爺，您幾位多心了，我就想完美的把這事解決了，畢竟現在這樣對誰都不好嘛，您說是吧？這麼熱的天，你們也不能總在外麵站著，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我可就成罪人了-----這樣，您幾位既然是代表，那有什麼意見就提出來，我全給你們解決。”
仨老頭兒嘀咕了一陣，中間那老頭兒說：“嗯，最後這句像句人話。”
我都快哭了，合著我剛才說了那麼多，除了最後一句，前麵的在他們耳朵裏全都當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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