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受傷男子不屑地笑了兩聲,“我隻是提醒你而已,需要宗門的時候像個狗一樣似的投奔過去,現在卻把自己當成事外之人了,還特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年要不是宗門幫你謀劃,給你調製藥劑,你能絲毫不露破綻地把你的舊情人和好兄弟給殺了?”
那人說話愈加刻薄起來,“整體裝的像個嶽不群,其實你丫就是一心理變態,得不到的就要給殺死,連好兄弟都不放過,你根本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怎麼著?說著你的痛處了,現在想連我也給殺了?哈哈,知道宗門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教你修煉嗎?你就是個廢柴,以我們宗門的實力,起碼也能讓你練成個一般的高手,可是宗門一直告訴你你不適合修煉,你真的以為自己根骨不行?我告訴你不是,是因為你心理變態,宗門中人其實很不喜歡,所以才一直不肯教你,誰知道你丫修煉之後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你這樣的人,這次回到宗門之後……之後……隻有……有……”
受傷男子突然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憋得通紅,他伸手捏著自己的喉嚨,像是裏麵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
他張大嘴巴,使勁咳起來,似乎這樣就能減輕自己喉嚨處的痛苦。
“咳!”
他終於發出聲音了,但是卻咳出了黑色的血跡。
“你……”他指著林青峰,一張臉已經呈病態的蒼白。
林青峰微笑,像個優雅的詩經中才會出現的華夏男子,慢慢起身,看著他道:“叫喚啊,繼續叫喚啊,你怎麼不叫喚了?!”
“你……”那男子捏著自己的喉嚨指著林青峰,再次噴出一口烏黑的血液,兩隻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身子卻是軟了下去,被電到的泥鰍一般,軟趴趴倒在地上,抽搐著扭曲著,口裏不停吞吐著黑色的血沫。
“叫喚不出來了吧?”林青峰臉上微笑依舊,隻是那雙原本溫吞的眼神在此刻怎麼看怎麼猙獰,“是,我是沒有修煉,我在你們眼中像條瘋狗,可是你別忘了,你隻是個古武者,你不是神仙,你們誰都不是,隻要不是神仙,就別在我麵前裝逼!”
林青峰手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捏著被那個男子掉落在地上的煙頭說道,“用毒的法子,還是你們教給我的呢,說來,我真想好好謝謝你們,可惜,沒機會了。”
地上的男子已經死去,林青峰的臉上卻還保持著微笑,自顧自地說著,“你們都死了,我就可以消失了,消失到所有人都找不到我,拿著我這些年積累的財富逍遙過完下半生,嗬嗬,你們這些武夫,自己沒有腦子,就當別人也沒有腦子嗎?武力不是可以橫掃一切的,我一直不覺得自己受製於你們,因為我會用腦子!”
他說完之後冷笑兩聲,踢了幾腳地上的屍體,就要走出門去。
打開門。
他卻愣住了。
然後隨機擠出扭曲的笑容:“世陽,你來了,來得正好,有人想要殺我。”
慌亂之中,他隻能再次編織謊言。
可是對麵的程世陽無動於衷,看著他道:“我怎麼聽見是你殺死他的呢。”
“是他要殺我,我才殺死他的。”林青峰下意識後退了幾步,道:“你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隻能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了,我們快走吧,他或許還有同盟在這裏。”
“是那個被我殺了的同盟嗎?”程世陽依舊堵在門口,看著他冷冷地道。
“原來他被你殺了?太好了!看來我們共同除掉了這群混蛋,我們快點兒回去,雪姬一定著急了。”林青峰說著就要搬開程世陽的肩膀走出去。
但是他有句話說對了。
他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可能搬得動程世陽?程世陽可比雞重多了。
“林老師。”程世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示意他輕鬆一點,“這麼晚了,雪姬是應該等急了,我很快就會回去的,不過你還是留在這裏好了。”
程世陽把他的身體往屋子裏麵一推,肩上的長劍倏然彈出劍囊,在林青峰驚恐的眼神中,穿過了他的身體。
紅光閃耀了整個茶室。
長劍回到劍囊。
光芒刹那間消逝。
林青峰捂著胸口,雙手止不住那近乎噴破而出的血液,趴在了地上,與先前被他下毒的那個男子一起,成為了死屍。
那個受傷的男子,正是程世陽獨創三角街那天夜裏,重創了到頭來被青袍男子就會一條命的家夥。
“塵歸塵,土歸土。”程世陽看著地上的兩條屍體,心中冒出這句話,雖然手刃了殺害聞雪姬父母的仇人,他的心卻怎麼也不能暢快起來。
因為他不知道,這後麵還有什麼,需要他去麵對。
程世陽隻覺得內心無比的空虛孤獨,他轉身,將身後的鷹眼抱進懷裏,埋頭在她的發間,嗅著那香味,試圖讓自己忘記茶室內的肮髒醜陋。
鷹眼摟著他的腰,用自己的溫柔嬌軀,讓這個男人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