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原本應該是俊美飄逸的臉此刻卻被那女子畫了一個醜到極致的唱戲臉,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七竅流血的惡鬼,自己手心手背她也不放過,畫著五顏六色的烏龜,這是諷刺他的意思嗎?
他可以毫不懷疑的,如果他是光著身睡覺那妮子保準要全身上下都給他畫遍才罷休。但這還不是最讓他抓狂的,最讓他受不住的是他那一頭柔順烏黑的齊腰長發啊……
雖然從正麵看不出什麼不同,但一轉頭,背後長發全都被那妮子剪了去,光禿禿的後頸窩因長年隱藏在長發裏,如今露出來真是白嫩可人。他是不是應該感謝淩意歡還想著前麵給他留兩縷頭發,可這怪異的發型讓他真的忍不住想揍人啊。
梧桐似是看出來了,所以端著銅鏡離他離得很遠,楊宗恒一腳踹翻銅鏡一臉的生無可戀,那個死女人……自己不過一時不防竟就中了她的套,還以為自己享受了一個閑逸的午休,一覺醒來才知道,全世界都變了。
“誰允許你們放她出府的?”他一臉戾氣,不可否認要是淩意歡現在還在他麵前,一定會被捏碎。
“王爺親自送她回去的。”
又是他身邊的叛徒,楊宗恒氣結:“他到底是誰的爹。”
是誰的爹這時也不重要吧,梧桐心翼翼地道:“那個我去給爺端盆水來,你還是先洗把臉吧。”
楊宗恒不置可否,梧桐趕緊一溜煙的跑下去了,楊宗恒望著鏡中麵目全非的自己,他一拳將麵前的梨花矮幾錘了個粉身碎骨,妮子,果然懂得遊戲的樂趣,很好,不枉費我這麼看重你。
等你過門看老子怎麼收拾死你,楊宗恒恨得咬牙切齒。
梧桐端著水進來時楊宗恒還在對鏡自憐,他道:“其實頭發理一理還可以束發的。”
“束什麼發,你什麼時候看老子束過發。”
也是,梧桐暗想,他家世子爺從五年前就一直披頭散發,束發戴冠那種齊整的打扮不符合他的氣質。
“拿剪子來。”楊宗恒哼聲。
“爺,你要幹嘛?”梧桐不解,“其實就算不束發也可以戴義髻的,過不了多久便又長出來了,真的。”
“少廢話。”楊宗恒瞪他一眼。
瞧著那張地獄惡魔的臉,梧桐沒話了。
……
鴻雁樓客似雲來,每一都熱鬧非凡,淩意歡進入鴻雁樓一樓時便聽有人在談論著時下京裏最興盛的話題——
路人甲:“你知道嗎,昌定王府那位世子爺最近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然剔了個光頭,沒把王爺給氣死。”
“哎,那個世子向來紈絝張狂,什麼事兒做不出來。”路人乙跟著笑。
路人丙又道:“聽為這事皇帝還特意召了他入宮責罵呢,這蓄發乃人文禮節,又不是和尚,剔什麼光頭。”
路人丁一臉深諳其道的:“這你就不懂了,他一麵跟那位平城縣主鬧得胡黑地,一麵又特意剔個光頭,這才能彰現他的放肆張揚啊。”
淩意歡嘴角抽了抽,分明是發型被她弄亂,一怒之下剔光了發吧,這也能編出許多故事也真是服了這群人。
“走,上樓去。”淩意歡示意如雪在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