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這一晚都在淩亂之中度過,江成俊的慘叫一直到後半夜才被施針止住,禦醫的斷言是江成俊現在的模樣下半生估計隻有癱在床上了,當然也可用些虎狼之藥,但前提是要找得到,且若真用了那樣的藥,即便是能把人堪堪救到站起,卻也再不能似從前般提刀練劍了。
而除了江成俊鬼哭狼嚎了大半夜,江娉婷也並不讓人省心。因為如雪暗中行動,加上淩意歡請動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動物助陣,在江娉婷的夏笙院上演了一出鬼魅鬧心之劇。
江娉婷原就心中有私,加上又是親自灌淩意藥看著他斷的氣,這大晚上的突然看到白影在麵前飄來飄去,聲音如魅,外麵各種鬼怪之聲此起彼伏,不怕才怪。加上之前就被如雪嚇過一次,這次舊病複發,又瘋癲起來了。
大夥趕到夏笙院的時候,江娉婷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發抖根本不敢出來,聽到江老夫饒聲音才勉強露出半個頭,卻又看到窗戶上飄過一個影子,嚇得尖叫出聲,再不敢露出頭來。
淩意歡坐到江娉婷床邊拍著被子道:“娉婷,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千萬別嚇我們啊。”
江娉婷聽到淩意歡的聲音嚇得更甚,隻一個勁兒道:“祖母,是她就是她害我的,讓她走讓她走,一定是她讓淩意的鬼魂來找我算漳,你快讓她走,我不要看到她。”
一屋子的人都沉寂了,江玲瓏撫額,照這麼下去,淩意的事遲早要被這母女兩個給主動坦白了,簡直愚不可及。
她也坐到床邊安慰江玲瓏:“大姐,你別怕。我們江家向來幹幹淨淨,祖母又吃齋念佛,怎會有什麼鬼祟之物。大抵是今夜下鄰一場雪,你把外麵那些樹枝叉椏的看岔了也是有的,即便真有什麼不妥之處,也必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鬟嚇到你罷了。”
她希望能讓江娉婷清醒一下,別再這麼混下去。可江娉婷好像真嚇得不行,連她也罵:“走,你們都給我走,我要我娘,我要我娘來陪我。”
嗬,真是沒戒奶的娃。淩意歡起身:“看樣子,娉婷不是很高興我在這兒,不過我相信我大哥即便是死了也是升做神仙,豈會是厲鬼,還索命?!”她朝著江老夫人輕施一禮便離開了。
話語間也並不怎麼客氣,毫不遮掩的出了自己不滿江娉婷詆毀已死親饒行徑。江老夫人自然也不會怪罪,隻是今晚她確實有些亂麻了,江夫人怒指淩意歡,江娉婷也怪淩意歡,而淩意歡一回來江家也確實跟著亂起來,難道……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江家後院可謂是一團糟,江成俊幾乎每隔一兩就會發作一次,每發作一次便要弄得合府不寧;而江娉婷白還好,晚上便必要發瘋,每次都見到了鬼,漸漸的白也跟著無精打采起來,精神越發萎靡。
江夫人為保險起見開始搬到夏笙院長住,就連林姨娘搶了江懷恩所有恩寵也顧不得了,眼下自己兩個孩兒才是最最要緊,可是江夫饒陪住並沒讓江娉婷好多少,江夫人不曾見到一星半點所謂不幹淨的東西,江娉婷還是能夜夜見到,癡叫狂瘋。
年前的江府簡直烏煙瘴氣,禍事不斷。這也注定這個年江府是過不好了,雖然江懷恩極力壓製流言不讓內院之事傳出,但外麵卻還是有不少閑言碎語,什麼兒子廢了,女兒瘋了,夫人傻了之類的,江懷恩也覺得自己的頭快要爆炸了。
江夫人其實沒有傻,隻是為了一雙兒女實在心力憔悴了,所以總是怔怔愣愣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不過她心裏門清著,比誰都知道製造這一切悲劇的人是誰,當然她也不會放過對方。
所以這趁著好不容易哄江娉婷睡下一會,她把自己暗中蓄養的一些殺手叫到跟前,夏笙院大門緊閉,她目光如刀,冰冷似霜:“今晚子時我要見到她的頭。”
她等不了了,就算是造成什麼誤會也好,讓人發現什麼也罷。她再不能看淩意歡每在自己麵前晃蕩了。是她之前錯估了這女子的心計,表麵上跟她們和解,私下裏卻跟江娉婷翻臉,還弄出這麼事端,她再不能容淩意歡了!
而在江夫人計劃這些事時,另一邊太子卻意外造訪江府,當然不是聽了什麼風言風語要來安慰一下老臣,他隻是單純的想找淩意歡而已。
太子送了許多禮物表示對淩意過世的致意,又在大雪厚積,一片雪茫的風嫋亭裏和淩意歡了老半的話。
“什,什麼?”淩意歡震驚的看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