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並不喜歡太聰明的人，特別是對他耍聰明。淩意歡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她明明猜到了刺殺太子的人是三皇子，可卻也明白皇上即便知道真相也不會把三皇子如何，為了權衡各方勢力，以及保全皇家顏麵，皇上隻會息事寧人，相反婁煜做為擋箭牌，必死無疑。
所以淩意歡知道不能把三皇子扯進來，於是她把江懷恩推到了皇帝麵前，原以為內憂外患麵前，老臣叛國勾結西丹這樣的重罪足以轉移皇帝的視線，可淩意歡卻沒想到皇上對她起了疑。
知道這些不可能是太子所能查證的，除了了解太子的能力外，皇上也明白淩意歡第一次進宮見他就曾請求徹查通驛一戰，所以能查這些事的隻能是淩意歡或跟她有關的人，不然誰會那麼在意西丹的動向。
女子聰明既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至少皇帝其實是很不喜歡這種連他都沒查到的事情，一個弱女子卻先他一步查到了，還公布在下人麵前，就像是恥笑他大周無能人一般。
不過現在，皇帝要的更多。
皇上道：“太子隻拿出了江懷恩的罪證，卻沒有西丹奸細的罪證，但朕可不信你一點也沒有查到。”
“皇上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淩意歡道，“你身邊最寵信的那些人。”
皇上看向淩意歡，他眯了眯眼：“朕知道你這趟進老三跟賢妃都阻止過你，老三的勢力確實一比一強大，暗中對朕對太子的不滿越發膨脹，而且早前跟江家也確實過從親密，他半點沒察覺到朕也是不信的。”
“不過……”
“不過皇上在這一點上還是相信三皇子。”淩意歡接口道，“皇上深知太子的性子其實並不適合九五之尊，可是三皇子過於血腥強橫也未必是下大主的賢才，但你沒有辦法，在一個暴君和一個庸君之中，也許庸君更好對不對。但不管怎麼，總結起來他們是你的兒子，還不可能犯渾到勾結外賊。”
“可是，剩下的賢妃，她自在京城長大，出身名門貴族，在她進宮為妃前的所有經曆自然是都被查證得一清二楚。這些年侍奉君側左右並無什麼二心，相反，她溫柔可人，體貼入微又怎麼可能跟可怕深沉的西丹奸細扯上關係。”
“畢竟紀大人也是朝中老臣，一片赤誠之心地可鑒。”
皇上擺弄著炕上的棋局，沒有話。
淩意歡接著又道：“可皇上有沒有想過，一個承恩雨露近兩年的寵妃，年輕氣盛，漂亮可人，卻一直未曾有孕，是為什麼？”
“太醫賢妃身子比一般女子弱些，所以子嗣上總會艱難一點。”皇上著突然眼神眯了茫
淩意歡搖頭：“可據我所知，賢妃每次侍寢後都會喝避子湯，其妹紀雲暗中跟江懷恩接頭不下數次，就連她們身邊那位叫林越的侍衛，也十分奇怪。”
“而且，臣女不知皇上是否到過紀府，紀府的花園裏種植了很多了蔓陀羅花，紀雲是因為思念已故母親，皇上可知這姐妹兩人六歲之前是在哪裏生活的？”
皇上抓著幾顆黑色棋子，左右捏弄，神色間看不出什麼奇怪，卻又給人一種寧靜複雜的感覺。若是換了平時淩意歡肯定不敢再什麼，但今不同，即便知道皇上心裏有一股火就要衝而發，她也不能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