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蝦好嗎?薑小蝦不好!
天剛拂曉,益州大街上走過三個身影,一人身材修長,穿著樸素的長袍,手拿折扇,正是今天的主角楊不名,另外兩個家丁模樣的正是薑小蝦和李義府,二人挑著兩擔物什,從沒蓋嚴的竹蓋可以看出,挑的都是些文人墨客的玩物,隻不過薑小蝦和李義府麵色不悅。
“哎!我說李義府,你說這楊不名摳不摳門,自己穿破舊衣服裝窮就罷了,居然我們也穿破舊的家丁服。沒錢買衣服讓伯父買幾件唄!”薑小蝦很是鄙視的看著楊不名,隻不過臉上有個紅腫的巴掌印,怎麼看都很滑稽。
“竹林七賢,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鹹七人,以嵇康和阮籍最為出名,此二人崇尚老莊之道,樸素自然,是以後人仿效竹林相會,雖說沒有什麼要求,但是穿著華麗是很失禮的事,穿著華麗豈不是炫富,貴族聚會了麼?這些古籍典故有很多。對了,你臉怎麼了?我看這手印小,似乎是女子所為?”李義府瞟了薑小蝦一眼。
薑小蝦默不作聲,這臉上的巴掌印,是救楊孤晴的代價,楊香打的。
楊不名搖著折扇,回頭看了眼薑小蝦,插話道:“你沒事吧,今天還要你一展才華呢,叫你寫詩你也不寫。”
李義府嘴角一撇,搖了搖擔子說到:“哎,楊不名,虧薑小蝦把折扇這麼瀟灑的物什交給你,讓你今天在竹林會大放異彩,你怎麼不安慰一下薑小蝦?”
“都別說了,我們走吧,我沒事!”薑小蝦騰出一隻手,伸入懷中,那裏有一根白色的發帶,上麵的血漬還沒有洗去,這是楊孤晴的發帶,薑小蝦趁楊孤晴昏迷手拿的。
太學博士王頗邀益州學子楊不名赴青羊觀竹林會的消息,知道的人很少,是以這個時辰去青陽觀的人還和往常一樣稀少。不過薑小蝦等人還是細心的發現,去青羊觀的路麵被人清掃過,樹枝被人清掃過,就算是平時坑坑窪窪的地方,也被修整過。
“李義府,你認為是官府所為還是青羊觀的道士做的?”薑小蝦看了看眼前整潔的路麵,偏頭問道。
“自然是青羊觀的道士,官府可沒那個閑錢,韋雲起與郭行方雖然與竇軌勢不兩立,但是也不是庸碌之輩。”李義府羨慕的看了眼楊不名手中的折扇,白了薑小蝦一眼。
三人慢慢的走,終於來到青羊觀門口,薑小蝦和李義府早已是氣喘籲籲,沒辦法,仿效先賢,連馬車也不能雇。
青羊觀門口,站著一排道童,道童迎路,足以證明青羊觀對於此次盛會的重視。
“來者可是西蜀子雲亭的楊不名?”一名小道童聲音洪亮的問道。
薑小蝦打量這些道童,約莫七八歲的模樣,這青羊觀敢雇傭童工……
楊不名折扇一合,翩翩有禮的作揖,正聲到:“楊不名、李義府、薑小蝦拜會太學博士王頗,勞煩這位道友帶路!”
“你們,且隨我來!”小道童帶著楊不名三人從偏殿小路進入,然後其他的道童排成隊的跟在後麵。
薑小蝦與李義府對望一眼,鬆了鬆擔子,使勁挑著跟上,竹林會,就差主角楊不名了。
當袁天罡和李淳風擋在必經之路時,薑小蝦一點都不意外,這兩個騙吃喝的牛鼻子道士,漲聲望的事,怎麼會少了他們倆?隻不過一旁還有位約莫四十來歲的青年道士,可能是青羊觀觀主。
“薑道友,我們又見麵了,你臉上似乎帶有掌印,哎呀,好像是個女子所為!”李淳風打趣的看向薑小蝦。
“哼!”薑小蝦頭一扭,看向一旁大樹。本來薑小蝦與李義府想要欺詐這兩個牛鼻子的,可惜被楊孤晴的事耽擱了。
“李道友,莫要鬧了,此次韋尚書與郭尚書如此器重楊不名,我等自然要鼎力辦好此次盛會!”那青年道士看向楊不名時麵帶笑容,看向薑小蝦與李義府時麵若青霜。
楊不名在青羊觀觀主的親自帶領下,朝竹林走去。薑小蝦和李義府故意放腳步,看向袁天罡和李淳風,二人心裏疑惑不解,青羊觀支持韋雲起和郭行方,豈不就是太子的人?那《筆架真經》豈不是落入太子手裏?
“二位莫慌,青羊觀主趙道合乃是我大唐監齋趙道隆的弟弟,他雖與韋雲起、郭行方交好,我道家卻是支持秦王的,隻不過趙道合心裏有自己的小九九罷了。這《筆架真經》安全,不過今日薑小蝦你與李義府還得小心行事,找機會進入有心人的眼中,肯定會有所裨益。”袁天罡捋了捋胡須,麵帶正色。
有心人?誰?薑小蝦和李義府眉頭一皺,聽口氣似乎不是韋雲起等人。
過了眼前的門庭,竹林會就將正式開始了。楊不名深呼一口氣,回頭看了眼麵色凝重的薑小蝦和李義府,一腳跨進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