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亞楓的電話號碼是在她開始代理炒股的時候存起來的,但他們至今沒用過。
她盯著手機屏數秒,便按了紅色按鈕。
手機鈴聲在數秒後,又自討沒趣地響了起來。馮暖秋重複了剛剛的動作,然後,毫不猶豫地將雷亞楓的名字拉入黑名單。心裏暗暗地哼了兩聲。
手機剛放床頭櫃,屏幕又亮了起來。
“真生氣啦?”
“微信可不能拉黑我,友情不在,千萬級的股票交易還在。”
“微信和郵件,是我們友誼的橋梁,你要是把橋拆了,那你就成了楊白勞了。”
雷亞楓一口氣發了數條信息,還外加幾個可愛、害怕、委屈、求原諒等各種表情包。短短一分鍾,她的手機被這個可惡的雷亞楓霸屏了。
自己還真的有軟肋被他掐著!馮暖秋憤憤地想著。當時,跟客戶簽股票代管協議的時候,她自己圖省事,連客戶的電話都沒有留。
而且,說良心話,要不是雷亞楓,誰肯把白花花的銀子交給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業餘股票操盤手?
她沒有選擇!隻好給他發了一個閉嘴的表情包。
“女人千萬別生氣,生氣的女人不可愛!”他隨即發了一個安撫腦袋瓜的表情包。
馮暖秋不再理他,索性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讓他一個人瘋吧。
她順手拿起床頭上那本《中國通史》,隨意地翻閱著。心想,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呢?難道希望他是個女的?而且自始至終,是自己一廂情願認為他是女的!這麼說,生氣的緣由是因這件事暴露了自己的愚蠢!或是他的所作所為,讓自己變得愚蠢可笑。
女人犯錯的時候,總是要找一個人作為發泄的出口,或找個替死鬼扛走過錯,讓自己看起來聰明一些。
馮暖秋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蠻不講理,郵箱裏的那個雷亞楓應該冤死了吧?這麼一想,她有些於心不忍,她掀開枕頭,拿出手機,奇怪的是微信也停歇了。
她有點失落,剛拿起的手機又放下。
郵箱提示有新郵件,應該是他的。
她,猶豫了好久,還是沒有忍住,臨睡前,她打開了郵箱。
暖秋:
還在生我氣嗎?其實,除了性別和年齡,我所有的信息都是真實的,這事本來是想6號去冬寧市出差時,當著你的麵說清楚的。
剛開始,我也不是有意隱瞞,而是擔心你對男士會有戒備,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可以接近你的機會。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三年前的夏天,有一天中午,我在徐一凡的辦公室休息,你匆匆忙忙趕來,說外彙保證金業務操作係統不能使用,當時你一襲白色長裙,烏黑的長發隨意披在肩上,眼睛清澈得如一泓清水,白裏透紅的臉上掛著滿滿的歉意,邁著輕盈步伐款款走來,一見到我們就不停地說打擾了,聲音柔和的像在說情話。
呆在一旁的我心裏直犯嘀咕:明明是咱們銀行支撐沒做好,愧疚的怎麼是你呢?保證金這種高風險的垃圾業務居然推介給這樣的一位神仙姐姐,這不是造孽嗎?我還問徐一凡,哪個客戶經理這麼缺德,為了完成任務連你都禍害。
其實,最大的罪魁禍首是我,當時我正在各地市做外彙保證金業務宣貫,那項業務不知害了多少人,推出來不到一年就被總行取締了。
那天在春暖花開客棧,剛打開撿到的u盤,我一眼就認出照片中的你,真的是又驚又喜,其實我不是找總台,而是找徐一凡要了你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