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幽幽地說著,眼裏有著道不盡的辛酸和失落。
原來,還有人不喜歡過年,馮暖秋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哥哥有車,下午您跟他們一起回去,這大過年的,您總不能因為我在醫院裏耗著吧,再說家旺還惦記著您呢。”
“那你怎麼辦?我看這病房的人也少了,醫生護士多數也回去過年了。”王氏仍不放心地叨念著。
“還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呢。”
“好吧,今天下午我先回去,爭取明後天回來照顧你,唉……”
“嬸嬸,我家裏的幾個手提包都有現金,您自己拿3000元,去買點年貨,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傻孩子,我怎麼能再拿你的錢?對了,那個叫亞楓的男孩子是你朋友?”
“嗯,同學。”
“他結婚了嗎?”
“應該還沒有吧。”
“暖秋,我看出來了,他對你很上心,而且性格溫和,辦事心細,前天晚上來醫院後,他就沒離開過你,各種檢查,都是他在幫忙,你高燒不退,他拿著棉簽,蘸著酒精,一遍一遍地擦著你的太陽穴,手腕。直到昨天下午,你哥哥他們來了,他才離開。”
“他對誰都熱心。”馮暖秋敷衍著。
“嬸嬸是過來人,他對你的心思,我一眼就能看穿。你也是個聰明人,他的心思你應該懂。”
“嬸嬸,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關係呢。”
“暖秋,義勇都再婚生子了,你也要為自己考慮一下,你工作忙,身子弱,需要有人照顧你。有合適的就不要錯過,我看亞楓就很不錯。”
正說著,司義勇進來了。
自從上次看見司義勇媽媽到醫院找馮暖秋分財產後,王氏就沒有正眼瞧過司義勇一眼,更別指望跟他說話了。
王氏見司義勇進來,便一聲不吭地給馮暖秋喂飯,之後便帶著空飯桶走了。
司義勇整個人明顯憔悴了許多,略有褶痕的黑色毛衣配一條發白的牛仔褲,滿臉的胡須渣子,比實際年齡整整老了十多歲。
“你怎麼又生病了?”王氏走後,他倚邊上的床鋪而坐,急切地問。
馮暖秋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那天我對你發脾氣,是我不對,當時我是著急,而且小蘋果對我有敵意,我有點受刺激,這都怪我,我沒有給她適應期,她怨恨我也理所當然。”
聽他在道歉,馮暖秋有點心軟,回答道:“給她一點時間,等她將來長大了,她自然能理解,血融於水,這種親情是割不斷的,你也不用太著急。”
“暖秋,離婚前我跟阿芳沒有不正當的關係,這一點你要相信我。”
馮暖秋沒有應答,臉上表現出厭惡的表情。
司義勇向來就不會察言觀色,自然不能體會此時馮暖秋的心情。
“剛離婚那幾天,我心裏特難受,天天買醉,有一天是阿芳送我回家,我也不知道那天自己怎麼那麼渾,就……事後,我腸子都悔青了,暖秋,我真的沒想過要離開你。”
他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是在醞釀感情,還是有意要壓著他那不為人知的情感。
“唉,現在再跟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阿芳本性善良,但她的控製欲太強了,每天都規定我幾點要到家,我一天24小時的活動路線都要在她的視野裏,她才肯罷休。小蘋果生病那天,我就下來看了幾分鍾,事後她知道這個事,哭鬧好幾天,說是她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我居然離開去跟前妻敘舊……她還在月子裏呢,我能跟她理論事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