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著呢,老師都表揚我了,還獎勵了我一本琴譜呢。”
“我也給你帶了一些光盤,你有空的時候可以視聽。”
“叔叔,老師說下學期全市有一場‘春的韻律。親親紅領巾’鋼琴比賽,您說,我要不要報名參加?”
“當然要參加!機會難得啊,你彈得那麼好,千萬別錯過。”
“我真的可以參加?”
“為什麼不呢?”
“媽媽,你同意嗎?”小蘋果歪著小腦袋,轉著眼珠子,盯著馮暖秋的臉問。
“你媽媽聽不見,去拿筆和紙來。”
“不用拿,媽媽同意你參加。”馮暖秋著急地製止。
雷亞楓和小蘋果相視而笑。
小草果高興得蹦了起來,大聲叫道:“媽媽說話了!”
雷亞楓又把門虛掩上,關切地問:“暖秋,你這個樣子,看把小蘋果給嚇的,你這是怎麼啦?我走之前你還好好的,現在跟誰置氣呢。”
馮暖秋低頭喝著茶,還是不說話。
“你再不說話,我就開門大聲說出那三個字,讓她們全聽見。反正你聽不見,對吧?”他似乎在威脅。
她知道他真的會這麼做,這才緩緩地抬起頭,痛苦地說:“我這個狀況,以後還怎麼活?一聽到各種嘈雜聲,我的腦袋簡直要爆炸,我根本聽不清別人在說什麼。”
“現在是恢複期,急不得,慢慢就會好的。”
“不會好的,醫生的話你也聽見了,我這種病,目前還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我已徹底淪為殘疾人。”她說得有點絕望。
雷亞楓摘下眼鏡,讓她試戴了一上,她立即感到眩暈,很快就把眼鏡摘下來還給他。
“你知道我近視的度數嗎?一隻300度,一隻800度,800度是什麼概念?沒戴眼鏡根本就看不見,那我算瞎子嗎?按你的理論,我也是殘疾人,還不是在銀行擔任著要職?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嗎?”
他停了下來,看著她麵部的表情逐漸舒展開來,伸出右手,放在她左手的手背上,接著說道:“暖秋,別那麼悲觀,你會好起來的。你耳朵不好使,我眼力不好,往後,咱們誰也別嫌棄誰,我就是你的耳,你就是我的眼。”
她雙眼嗿滿淚水。
他將她的手放進手心,似乎給她溫暖,給她力量。
中午,他們倆從茶禪室出來吃午飯時,已是談笑風生。
米樂和家厚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三個孩子鬧成一片,屋裏呈現出一片歡騰快樂的景象。
之後的兩天,雷亞楓也混入孩子堆中,孩子玩的把戲,他樣樣精通,包括米樂的數學問題,也沒難倒他,讓三個孩子崇拜不已。
雷亞楓的鋼琴彈得更溜了,畢竟練過童子功,稍加訓練,大放異彩。
他幫小蘋果選了鋼琴比賽曲目,又是示範,又是合奏,他還專門演奏了一首《致愛麗絲》,優美的旋律讓音盲的王氏都忍不住駐足傾聽。
他開車帶她去郊外的森林公園散步,她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觀賞著早春的美景,聆聽著小鳥清脆的鳴叫聲。
他給她講他童年的囧事,少年的叛逆,工作的艱辛與快樂,她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擔心憂愁,時而激動地打斷他的話,在他麵前,她快樂的像個孩子。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2月9日下午17點,雷亞楓送馮暖秋回來,沒進她的家門,準備直接去火車站返回省城。
“暖秋,下周我不一定能來,你要照顧好自己,放寬心情,不要胡思亂想,你的耳朵會好起來的。”
“嗯,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以後,你別來了。”她依在門口,幽幽地說,目光頓時暗淡下來。
“暖秋,你說什麼呢?我的愛情攻堅戰剛剛打響,別打擊我!”
“亞楓,我們真的不合適,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懂嗎?這事你得聽我的!”
“這事我絕對不會聽你的!”
雷亞楓說完,似乎在賭氣,頭也不回也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馮暖秋心裏空落落的。她正要關門,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