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馮暖秋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下手機,已經是上午9點半了。
昨晚一宿沒合眼,床頭邊上的那本《時間簡史》翻了大半本,估計早上6點多才睡著。
她慌忙拿出手機,急切地翻著微信,郵件,他仍然沒有回應!她這下真的後悔莫及。都怪自己腦袋發熱,丟人死了,往後還怎麼見人。
這一天,她一直機械地重複著兩個動作:看微信、收郵件,甚至連上洗手間,手機也不離身,可是,雷亞楓跟消失了一樣,不再給她任何消息。
她想撥打他的電話,可很快又把自己這個愚蠢的想法給製止了,發了一封那麼肉麻的郵件還嫌不夠丟人?雷亞楓置之不理,他的意思還不夠明確嗎?
馮暖秋的腸子都悔青了!
她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迫不及待地點開屏幕,是保險公司續費提醒。
之前,馮暖秋給父母、公婆、司義勇,還有她自己都上了重大疾病險,給小蘋果也買了醫療險和教育基金險,保費每年要交兩萬多。
司義勇及他父母三人要交6000多,今年就是不給他們三人續費,自己也要交一萬多的保費。
馮暖秋的心裏咯登了一下,這兩個月沒去上班,說是帶薪休假,但公司每個月隻給她發3000元的生活費,平常,她手頭上一般隻留兩三萬元備用,用完就從股票賬戶裏轉點出來,自從股票賬戶被雷亞楓代管後,這個來源就斷了路。
而雷亞楓絲毫沒有將賬戶的交易權還給她的意思,隻要她耳朵沒康複,雷亞楓就不可能讓她再炒股,而沒錢的事,她又恥於啟口,下周再交一下保費,她將為淪為身無分文的境地。
她突然想起了司義勇給他的銀行卡,那張卡一直躺在梳妝台的小抽屜裏,她一直就沒動過,本來想給小蘋果應急用的,在這山窮水盡的時候,先挪用點,等以後有錢了再補上。
與其呆在家裏忐忑不安等著那個不靠譜的人的消息,還不如出去走走,順便去取點錢回來。
馮暖秋來到離她家最近的一家銀行自助取款點,做賊似地將銀行卡插進取款機的卡槽,輸入密碼,顯示餘額,餘額隻剩下8萬元!
司義勇不是說有十幾萬嗎?她趕緊翻查了一下資金明細,這個賬戶每個月都有轉賬記錄,收款人恰恰是司義勇!她這下才恍然大悟,司義勇一直通過網銀將錢轉走,每個月轉3000—5000元不等,有一次還轉進來3000元。
她想起了司義勇那天在醫院的神情,估計是他家的母老虎管得太嚴了,不得已才動了這張卡,如果他真的想取走卡裏的錢,他可以一次性轉走,或者改了銀行卡密碼,他沒有這樣做,可能真的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果今天她動了這張卡的錢,銀行的短信立即會發送到司義勇的手機上,司義勇會怎麼想?那她的臉還往哪擱?都離婚了,怎麼還能用他的錢?這麼一想,她把銀行卡退了出來。
可下周要交保費,要給嬸嬸發工資,要給嬸嬸買菜的錢,還有家裏零星的開支……
這可如何是好?雷亞楓最快也要等到周五才會來,她得想個辦法,先把股票賬戶要回來……
她失落地收起銀行卡,無精打采地轉身,低著頭準備離開,差點撞進一個男人的懷裏,她猛地抬起了頭,又是楊金學!他雙手拱在胸前,笑眯眯地看著她,顯然有站一會兒了。
真的是陰魂不散!連出來取錢都能碰到他,馮暖秋甚至懷疑楊金學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定位係統。
馮暖秋本能地低下頭,剛才那一幕想必都進了楊金學的法眼,她感到羞愧難當,隻想快速地從他身邊逃走,楊金學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您……”馮暖秋憤怒地瞪著他,顯然是威脅他馬上放手。
“想逃?我會吃人嗎?”楊金學笑容可掬,不溫不火地問。
“您抓疼我了,這裏全都是監控,人家不知情的還以為我來搶銀行呢。”
“你不跑我就鬆手。”楊金學並不理會她的話。
“您先鬆手!”馮暖秋似乎在妥協。
“剛才,我打你電話你沒接,想過來看看究竟,在你家路口看到了你,我都向你按喇叭了,你也不正眼瞧我一下,太傷人了!所以,我就跟著你來了,現在壞人多,你來取錢,我給你當保鏢。”
“您……”馮暖秋感覺楊金學在譏諷她,急得小臉脹得通紅。
“晚上我請你吃飯,今天是周日,股市也沒開,你不會說沒空吧?”
楊金學自從送完那兩尊觀音童子後,便再也沒有跟馮暖秋聯係過,馮暖秋幾次想聯係他,最終都不了了之。今天既然撞上了,那就來一個了結。
“好,謝謝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