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桑切斯的經曆,方濤也表示同情,沒想到要殺他的人竟然就是他背後的靠山,怪不得黃蜂兵團敢接這個任務。不過這跟方濤的關係不大,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他沒有能力幫桑切斯什麼,他現在連自己都幫不了。
“那你為什麼不繼續幹下去,他們又為什麼非要除掉你。”方濤還是有些不明白,於是問道。
桑切斯揉了揉自己發紅的眼睛,歎聲回道:“其實我得了癌症,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我想用這最後的時間來陪伴我的家人,所以才決定退出的。”
方濤一愣,接著問道:“既然你已經快死了,那他們為什麼還要殺你。”
桑切斯解釋道:“如果我自然死亡,那我的財產將會繼承給我的家人,而我要是死於非命的話,他們就可以借調查的名義,將我的財產轉移到他們名下,這就是他們為什麼非要殺我的目的。”
方濤終於明白了,說來說去原來還是為了錢,看起來還真像桑切斯說的那樣,他隻是一頭被養大的豬,給他的一切是要統統收回的。
“那你為什麼不把他們想要的給他們,難道錢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方濤問道。
“嗬嗬,再多的錢對一個死人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隻不過我虧欠家人的太多了,所以我希望能在死後把我的遺產留給他們,這樣也許能彌補一下這些年來我對他們的虧欠。”桑切斯有些愧疚的說道。
方濤自小就是孤兒,從來沒有嚐過親情的滋味,他多麼希望能像其他人那樣,擁有一個家,擁有父母的關愛,如果這份愛能買到的話,他甚至願意用生命作為交換,哪怕隻有一天。
“我想,你的家人在乎的是你,而不是你的錢,就像你在乎他們一樣。對不起,我幫不了你,這是你們之間的遊戲,而我隻是個自身難保的無名小卒,如果你有什麼遺言,也許我能替你轉達,不過就像你說的,我不一定能活著離開荷蘭。”方濤無奈的說道。
桑切斯進入了深思,呆呆的看著方濤好久。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心的喊道:“不,你可以幫我的,當然,這也是在幫你自己。我很幸運,能遇到你這樣的殺手。也許你說的對,親情真的比錢重要,我決定了,將我名下的財產都給他們,你願意幫我嗎?”
桑切斯做出了他最後的決定,這個決定將讓他得到失去已久的親情,雖然隻有短短的半年,但能與至親之人一起度過,對於桑切斯來說,已經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方濤沒有馬上回答桑切斯,他遲疑了一會,接著打開車門,靜靜的走了出去,將桑切斯一個人留在了車裏,孤身離開了這片樹林。
方濤知道,這就是桑切斯需要他做的,接下來的事就要靠桑切斯自己擺平了。那些背後的人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肯定不會再為難一個要死的人,而他的任務也將就此告終。
方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幸運,原本性命攸關的一項任務,沒想竟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迎刃而解,這還真讓他有些頗感意外。
其實方濤還真的不想殺死桑切斯,雖然他倆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方濤卻對桑切斯有種莫名的親切敢,就像自己的一位長輩,尤其是桑切斯表現出來的氣質,令方濤十分敬佩。
後麵事情正如方濤預料的那樣,半個小時後,兵團得到了指令,刺殺桑切斯的任務取消,答應兵團的傭金照常支付。
這樣一來,所有問題都徹底解決了,所有人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大家皆大歡喜,給這個充滿血腥的任務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懷恩得到命令後派人四處尋找方濤,生怕方濤已經殺了桑切斯。然而沒過多久懷恩就聽到了桑切斯回國的消息,自然也就沒必要在找方濤了。
方濤沒有再回以前的住所,也沒有和兵團聯係,而是去了一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中國某城市的一條街道上,一個穿著普通的男人坐在一個早點鋪門口,一手拿著炸的金黃的油條,一手拿著當天的報紙,嘴裏喝著大碗的豆漿。
男人看著報紙裏的頭條新聞欣然的一笑,接著又翻到了另一頁,“人才招聘”。
耳邊傳來其他客人的談笑聲,其中有個人問道:“哎...你說那個大軍火販子桑切斯為什麼不幹了?”
另一個吃著油條含糊不清的回道:“這還用問,當然是錢賺夠了唄。”
之前問話那人搖了搖頭:“切...我看不是,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基業,他們這種人才不會輕易放手呢,我猜這裏麵肯定有什麼陰謀。”
“你蛋疼啊,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快吃你的吧,等會上班又遲到了。”另一人催促道。
坐在一旁的男人聽到他倆的談話後淡淡一笑,接著站了起來,交完錢後離開了早點鋪。他要去一家公司裏麵試,這是他找的第一份工作,雖然他什麼都不會,但力氣活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