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的磨化著些許思念。黑染滿了天空,無數的星星爭破夜幕探出頭來。君洛羽濃眉泛起柔和的漣漪,白色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棱角分明的五官略帶著笑意。氣宇軒昂的迎著風背手直立,緊握的塤和夜色融為一體。站在盞盞明燈下,燈火通明映照著他的臉頰。濃密的睫毛在麵頰上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輕柔的吹起曲調。那是南疆祝福的曲子,是她常吹起的。
沐櫻雪看著夜色是那麼的柔和,夜梓卿滿眼複雜的靠向門來,捂著胸口的手緊緊抓緊,虛弱的發出微弱的聲音“澈澈”沐櫻雪急忙回頭,攙扶起他“玄黎哥哥,你身子弱,我扶你回屋吧”夜梓卿搖了搖頭,慘白的臉色被月光映照的更為淒美。沐櫻雪幫他緊了緊狐裘披風的衣領,扶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就蹲坐在他身旁。
小腦袋緊緊的靠著他的雙腿,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嘟點著“你呀,真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畢竟才初春,夜晚也是有些微涼的”夜梓卿笑了“澈澈”沐櫻雪抬起頭來歪著腦袋“怎麼?”夜梓卿欲言又止,他們誰都心裏明白,都不肯捅破那層窗戶紙。“無事,就想起澈澈以前最想當滿天星的人,那現在呢?”沐櫻雪隱去眼底的暗淡“玄黎哥哥,澈澈不想做滿天星的人了。”
夜梓卿輕揉著她的頭頂,滿臉的疑惑“可是當時夜曦問你的時候你是這麼說的呀?”沐櫻雪滿眼的羞澀“原來玄黎哥哥一直在暗處看著澈澈呢,我還以為……”夜梓卿伸出白皙的手指對著她的鼻子輕輕一點“還以為我不要你了?”沐櫻雪身子往裏靠了靠“玄黎哥哥說過,那怕是分別我們都還在同一個世界上,呼吸著同一方的空氣,腳踏在同一塊土地上,那怎麼能稱為分別呢?”
夜梓卿的眼神溫潤如玉,“那我們的澈澈以後想做什麼樣的人呢?”沐櫻雪滿眼的清純的著他“我想做曼陀羅樣的人。”夜梓卿滿眼的震驚,顫抖著語調“為何?”沐櫻雪安撫的抱著他的雙腿“曼陀羅的花語是無間的愛和複仇,它代表著不可預知的死亡和愛。曼陀羅花係光、暗界都可以生存。曼陀羅的花色不同寓意也會不一樣。”
夜梓卿暗下眸子“那對待玄黎哥哥會是什麼顏色的曼陀羅呢?”沐櫻雪想了想嘟著嘴“對玄黎哥哥我要開出綠色的花蕊,代表生生不息的希望。”夜梓卿心緒複雜的看著她“澈澈,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去吧。”沐櫻雪看著他難堪的臉色,邊扶著他邊探索著他的臉色說道“玄黎哥哥,你不要想的太多,人隻要是活一天就要開心一天不是嗎?做我們殺手這一行的,活著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
夜梓卿驀然看向她“澈澈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呢,可以保護我了。”澈澈,我隻是感歎世事變化之快,讓年少的你迅速成長,失去了豆蔻年華少女的那份青澀。我看著你長大我豈又會不知,你的隱忍,你的堅強都是為了我們。上一次看你開懷的大笑已經不知有多久了。
我也懂你心思細膩,總是揣摩著我的心思讓我開心。誰讓我們都活在亂世之中,隻有強大才能走到最後。沐櫻雪為他蓋好被角“玄黎哥哥,晚安,好夢。”夜梓卿額間微顰緩慢的舒展“你也是”便閉上了雙眼,慢慢睡去。沐櫻雪走出房間用清水擦拭著殷墜刀,中心一點血紅,怎麼也抹不去。瞬間刀影閃過,幽寂不屑的雙手環抱著胸看向她“那是我們的血契,你還妄想要擦掉它,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