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死死的咬著嘴唇,雙眼恨不得看穿眼前的淩風,她就這麼抱著,然後執拗的問著,淩風自然不可能再說一遍,傷人的話隻有氣急的時候才說得出來,更何況麵前這個是淩雪,但是淩風並沒有道歉的意思,相反,他受傷的程度比淩雪更深。
一個曾今想殺了自己卻撇不開關係的大姐,一個跟自己要好卻始終站在大姐身旁的二姐,這讓本來就是庶出的淩風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他很憤怒,他不止一次的向淩雪表示過自己是多麼的不待見淩蕾,但是她似乎從來都沒有認真的去考慮過,先是去拜見她,然後私底下一直聯係著,到現在,竟然把淩蕾請到了飄葉居。
淩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掰開了淩雪的胳膊,淩雪咬著嘴唇,很用力,可以看到她漂亮的唇線扭曲出了一個糾結的圖形,淩風走開了,他甚至沒有說一句勸慰的話,他真的很希望淩雪能夠明白,他和淩蕾之間,並不是什麼小打小鬧的誤會,而是真正解不開的仇怨。
淩風不可能狠心到去殺了淩蕾,因為不論怎麼說,她始終是姐姐,她是父親的女兒,淩風心腸沒有那麼狠,所以他選擇跟淩蕾老死不相往來,直到他有把握打倒她的那一天。
那一天沒有到來,他跟淩雪卻意外的決裂了,小狐狸焦急的看了看氣衝衝離去的淩風,又望了望眼神渙散,顯然受了很大打擊的淩雪,短暫的幾秒鍾之後,小狐狸還是選擇去安慰淩風,因為不論怎麼樣,淩風總是擺在她心底第一位的。
殺太郎很是不悅的看了淩雪一眼,其實在他心裏,隻有他才是淩風真正的兄弟,但是為了淩風,他生生的壓製住了對淩雪的敵意,其實一直以來他都不怎麼待見淩雪,隻是他從來都不說。
飄葉居隻有兩個主事人,一個是淩風,另一個就是淩雪,如今他們兩個翻臉了,滿屋子的人手腳無措,丁力跟虎嘯有心想勸勸淩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直到淩雪的臉上滑下兩道淚痕,他們準備說話的時候,淩雪神情都變了,“他不認我這個姐姐,我也不會在這裏待下去,大家再見!”沒有嚎啕大哭,沒有大聲質問,甚至連抽泣聲都沒有,淩雪極其平靜的流著眼淚說完了這句話,然後就邁步走了,沒人敢留,也沒人能留。
“情到濃時才最傷人。”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的夜無殤搖了搖頭,十分感慨的歎了口氣,顯然他還沒有了解到,這個漂亮姑娘跟淩風是姐弟,“夜教頭,瞎說什麼呢,那是我們少爺的親姐姐。”虎嘯翻了個白眼,夜無殤幹咳了一聲,一搖三晃的走開了。
淩風一直跑到了飄葉湖跟前,寂靜的湖麵在夜色下泛著淡淡的藍光,四周的樹葉沙沙作響,如果此時他不是一腔怒火的話,坐在這湖邊靜修倒是個不錯的修煉,淩風極其煩躁,他覺得胸中有什麼東西必須要釋放出來,他想大吼,但是他張不開嘴,他看到了湖麵上自己猙獰的麵孔,突然,他平靜了下來。
“風,你還好麼?”小狐狸那甜美的聲音糯人心田,柔軟火熱的身軀從背後抱住了淩風,這是她第一次叫淩風的名字,淩風就在這一刹那平靜了下來,“我沒事。”聲音有些沙啞,淩風抬手蓋住了小狐狸白皙的玉手,兩個人就這樣站著,在湖邊想了許久。
小狐狸隻是柔媚的一聲就平息了淩風所有的怒火,而淩雪滿腔的委屈跟酸楚卻沒人來安慰,她回了殺器坊,坊內上上下下都很奇怪,二小姐搬走有段日子了,怎麼又突然回來了,淩雪哭了整整一夜,沒有什麼比淩風能讓她更傷心的,她實在想不通自己錯在了哪裏。
那是大姐,跟自己一樣也是姐姐,劃破了皮膚流的是一樣的血,她想全家和睦,這有什麼錯?街邊隨意一個不知根底的人淩風可以領回來當親人一般照顧,為什麼真正的親人他就不能放下心結,為什麼?淩雪恨恨的看著眼前的燭火,她又氣又委屈,她不止一遍的問著自己為什麼,眼淚猶如斷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留,她問不出,所以她很傷心。
淩風整晚睡得都不安寧,如果不是小狐狸嬌俏的趴在他懷中,隻怕他這一晚上就要不停的在屋內度步,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他還沒有倦意,輕輕的將阿狸放好,淩風幹脆起身去了丹房。
殺太狼將所有的材料都買了回來,丹房有一半的地方都給堆滿了,清理出的空地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三桶清水,淩風深吸了一口氣,嘴裏念起了召喚戰魂的咒語,一兩秒的停頓之後,三米高的黑色大鼎重重的落在了丹房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