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來再看,水漫河山已經是定局了,那漫天的咒語聲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遮蓋天空的烏雲,看台上的淩風抿了抿嘴唇,一種憤怒在他的心中滿滿的滋生著,不論是莫千旭也好,還是木桑土也好,在這場龍門陣的最開始,淩風都隻是當熱鬧來看的。
而現在,這兩個人,在淩風的眼裏,都是要必死的,木桑土為什麼死,之前交代的很清楚,淩風不希望有這麼一個瘋狂的潛在敵人存活著,而莫千旭,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他應該算是跟淩風統一戰線的,但這會的淩風,對他的殺意比木桑土還要更甚。
淩風甚至在盤算,隻要莫千旭露麵,他立時間就會用大漠神劍訣了解他,不為別的,就為他這種不計後果牽連無辜人的舉動,淩風自認自己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大善人,但他始終堅信一點,那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可以找木桑土的麻煩,你可以去淹了武神宗,但這玉蘭城怎麼了?這些百姓又做錯了什麼?一旦護蘭河厥入城池,有多少無辜的人葬身於此。
淩風咬牙站在那裏,即使身旁的霜狼戰士幾次請求他離開淩風都沒有動,他要等一個機會,能夠阻止這一切悲劇發生的機會。
“水漫河山!”就在大多數普通人倉皇不知所措,那些宗門之人袖手旁觀的時候,莫千旭悄默聲的從廣場地麵的積水裏緩緩的冒了出來。
這是神乎其神的鬥技,看台上一片驚呼之聲,但是隨即,那握著法杖的手向著木桑土一指,悲劇就已經開始了,淩風幾乎是在莫千旭剛一冒出頭的時候就出手了。
一道墨綠色的人影從看台上竄了出來,與此同時,那遮蓋廣場的烏雲猛地一下掀開,一道足有手臂粗細的藍色石柱狠狠的砸在了木桑土的身上,手中的長刀一橫,木桑土咬牙將這石柱給頂住了,但僅僅一秒,石柱就猛然間裂開,從中間竄出了一道細的如頭發絲一般的光芒,那光芒隻有一寸長,迅疾無比的穿過了木桑土的戰魂,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撲哧”一聲,猶如爆開了一個血包一般,木桑土的身後落下了一大灘的血跡。
難以置信的望著從烏雲中落下的這根水柱,木桑土“啪”的一聲倒在了滿地的水流當中,狂妄自大的他早已經忘了水漫河山有多麼恐怖,借助護蘭河的水係能量,這絲凝聚的天地精魄,足以將木桑土擊殺,莫千旭那仙風道骨的臉上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暢快感。
木桑土倒下了,龍門陣結束了,但是為了借助護蘭河的水係精魄,莫千旭引來的護蘭河水卻並沒有回去,“轟隆”一聲巨響,那本來就不是多麼堅固的城牆瞬間倒塌,翻滾著足有五六米高的水浪,猶如一頭頭凶猛無比的洪水猛獸一般衝了進來,那些還在仰頭看天不明所以的玉蘭城百姓,幾乎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就隨著身旁的房屋建築,摧枯拉朽一般的化在了這滾滾水流當中。
天色陰鬱,呼呼的冷風猶如嗚咽的哭泣聲一般讓人悲從心來,仿佛那無所不能的長生天都在歎息,嘩啦啦的雨滴,不合時宜的下了起來。
“莫千旭,你這是要遭天譴的!”強如黑羅刹,遇到已成定局的這種局麵也是無可奈何,他隻能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莫千旭卻是嗬嗬笑著,笑的有些不明所以,笑的有些讓人心裏發毛,“我十八名徒兒已經盡喪他手,就算是天譴又怎麼樣?”
莫千旭的無所謂跟瘋狂著實讓黑羅刹氣的氣血翻湧,廣場裏的其他各門各派早已經快速的撤離了,叫囂著要跟武神宗決一死戰的戰無雙跑的最快,現在廣場裏留下的隻有十幾個黑衣祭司,以及那些身影怎麼看都怎麼悲傷的武神宗弟子。
他們默默的踏著積水走過來了幾個人,木桑土雙眼圓睜,戰魂沒了本該有的神采,如凡兵一般掉落在他的身旁,僅僅是頭發絲細的一點光芒,竟然要了他的命,水係精魄,果然不是他能夠抵擋的,幾名武神宗弟子抬起了木桑土的屍體,臉上被雨水打濕,毫無表情。
“什麼人!”黑羅刹突然心生警兆,扭頭劈出一道閃電的時候,那終於來到廣場的墨綠色人影已然是一聲大喝,“大漠孤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