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之內安安靜靜,隻能聽見客棧之外的路邊處傳來晌午風吹樹葉和夏蟬的聒噪的聲音,大廳之內隻坐著錢老爺子和錢公子,很顯然的一件事,錢老爺子財大氣粗,把整個客棧包場了。
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小店裏發生了什麼。就在這時候,有幾個客官往客棧裏走來。
“您請回吧,客棧被人包場了,不接待其他任何客人,對客官們造成的不便,我們深感抱歉。”店小二點頭哈腰地跟這幾個客官解釋著,幾個客官相視一眼,其中一名對其他幾位說:“剛好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酒店,正在搞優惠活動呢,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店小二擦擦冷汗,內心感到欣喜,還好,老客官們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可不是嘛,要是因為這件事就把客棧裏的老客官們得罪了,那麼,他們這些店小二和掌櫃的就都要喝西北風了。
“好吧。”其餘幾位客官紛紛點頭讚同他的觀點,轉身離開。有一個人還特意往裏瞧了一眼,想看看究竟是誰包場了,卻隻看見一大堆保鏢站在門邊。於是,這位客官感到無趣,扭過頭又跟著其他人走遠了。
時間似乎就這樣靜止了,客棧裏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見,大概過了好一會兒,父子兩又對話了起來。
“兒子,她們既然住在客棧,應該不是本地人吧?說不定她們早就已經走了,讓咱們白等了呢?”錢老爺子忍不住有些小意見,自己就是接見朝中官員的時候也沒有人敢讓自己等了幾個時辰的,今天,一個小小的女子居然敢讓自己等這麼久,真是突破自己的底線了。
錢華茂連忙著急起來,昨天還在這裏的,怎麼可能今天就走了呢?可是,爹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爹,要不然我去讓店小二看看?”錢華茂錢公子提議道。
“也好。”錢老爺子理了理衣裳,可不能披頭散發地出現在那名名為海棠的女子麵前,會有失顏麵的。儀容儀表的問題,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就在錢公子起身準備向店小二走去的時候,一名紅衣女子走進客棧,環視了一眼四周的情況,看向老板和坐在凳子上的兩位客人,心道:老板,你今天的生意好像不是差了一點點啊,客人隻有兩位,和……很多位保鏢。
“這裏已經被包場了,請你馬上離開這裏。”錢公子從店小二處折返過來,上前一步,對這名紅衣女子當即就下了逐客令。幾乎是毫不客氣的,命令的語氣。
紅衣女子一笑了然,心下道:我說呢,門外怎麼掛了個大告示,說暫停服務,原來是被人包場了啊。紅衣女子往凳子上一坐,道:“我本來就住在這裏,憑什麼你讓我走我就走啊?”紅衣女子的意思很簡單,你讓我走,我偏不走,更何況,我本來就住在這裏。你是什麼大人物啊?憑實力,你也不一定打得過我。
一旁的店小二見了,連忙為紅衣女子作證道:“是的錢公子,這位紅衣女子昨天就住在這裏了,今天還沒有退房,按道理,按道理……”店小二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店內氣氛不對,看了看錢公子,又看了看這位紅衣女子,於是,就此打住,也不敢繼續開口說下去了。
紅衣女子見了,看著錢公子,心裏歎息道:看吧,店小二都為我作證,我可沒有說謊,這是事實。
錢公子見著紅衣女子就這麼賴在這裏,大有不肯走之意,心想,也許給點錢就可以打發走了,可是,看著女子的穿著打扮,卻不像是缺錢花的那一類人。眼看兩人的目光相對,擊撞出的火花都可以用來殺人了的時候,樓上卻匆匆地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血羅刹?是血羅刹回來了嗎?”腳步聲停止,楓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趴在護欄邊上的楓葉又朝屋內大喊了句:“海棠,楓葉回來了,別睡了,快起來!”可是,任憑她怎麼呼喊,屋內就是沒有任何反應。
楓葉心道,海棠老毛病又犯了,她睡覺的時候誰也叫不醒,要她醒來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等她自然醒。
要不是自己一直沒有睡,還真沒人知道血羅刹回來的事呢。不過,好像有一點奇怪,周圍怎麼這麼安靜啊?
“楓葉,我回來好一會兒了,你現在才知道啊。”頓了頓,血羅刹又道:“我們住的客棧被人包場了,你知不知道?海棠呢?她去哪裏了?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早上的時候就是看她們兩個在一起,自己和韓天宇才放心地出去的,因為有海棠在,她們兩個是不會有什麼事的,海棠比較懂事。
“原來是被人包場了,難怪這麼安靜。”頓了頓,楓葉若有所悟,又道:“如果你血羅刹要找她海棠,還是免了吧,她正在休息,是怎麼樣都喊不醒的。”在這一點上,楓葉的確沒有說謊,也沒有誇張之嫌。
聽到楓葉叫那紅衣女子為血羅刹,錢公子心下一驚,什麼?她們認識?那自己剛剛還趕對方走來著,慘了,她會怎麼想我?會不會以後在海棠麵前說自己的壞話?天哪,不會吧?自己怎麼這麼倒黴?明明在之前就沒有見到過這名女子在海棠身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