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生死(1 / 2)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說的大抵便是眼前這般景象吧,黃沙漫漫,廣闊無垠,黃昏的夕陽照地大地一片溫柔,沙漠深處,尋得一羊腸古道,悠揚的笛聲,婉轉飄渺,縈繞著無限的遐思與牽念,帶起一縷微風,散入行軍的隊伍。

“阿紮叔叔,阿紮叔叔,你吹得這是什麼曲子,嫣兒要學。”聲音的主人,看不清楚麵容,隻覺得定是個明媚活潑的少女。

“嫣兒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音律麼,怎麼想起要學這首曲子了?”身著藍色盔甲的男子,坐到少女身邊,“嫣兒今年便該行笄禮了吧,以後切莫這般胡鬧了。”

“此番回去,定少不得被娘親責罰,嫣兒想學曲音律,也好哄得娘親開心,莫要再讓我去學繡花了。”不遠處的少年,擦拭刀劍的手頓了一下,忍不住勾起嘴角。忽的,一隻銀月彎刀透胸而過,少年不可思議的低頭,鮮血順著刀刃滑入沙土,他蓄積全身的力量,反手抓住偷襲他的男子,扭頭望見了一張戴著黑鐵麵具的臉,那般可怖,如同幽冥而來的惡鬼…

“不要,不要,不要!”在門外守衛的趙然聽得將軍大喊,迅速闖入房間,看見將軍慘白著臉,抱著棉被靠牆而坐,臉上脖子上滲出一層汗水,打濕了頭發和裏衣。

“將軍,將軍?可是又做噩夢了?”

“趙然,我一定,”趙溪帶著哭腔,狠狠地咬住自己手背,直到滲出血。“我一定是同父親去了漠北,一定是的。”

……

“稟報將軍,城外蠻金送來議和書。”

緊閉的城門外,斥候騎兵送來邊線消息,嘹亮的嗓音直穿入城牆,震碎在城樓上每個士兵的心裏。站在瞭望口邊的挺拔少年,緩緩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初春的天氣還有些微涼,滲在空氣裏的都是濃重的血腥味,終於,結束了。

與南疆蠻金征戰五年之久,雙方將士死傷無數,大大小小的戰事約有百十回,終於在這最後一戰,趙溪取得先機,一舉擊潰蠻金後方防線,挾得在軍中坐鎮的蠻金二皇子,與其副將前後夾擊,逼的蠻金皇帝發來議和書。

“開城門!”略有些喑啞的嗓音,沉著內力向遠處擴散。

“吱呀”斑駁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城外已是血色荒原,戰士們的屍體還堆壘在一邊,引來一隻隻禿鷲前來侵吞腐肉。

軍事議事廳

雕花紅木椅上坐著軍內大大小小的將領,或喝酒飲茶,或放聲高歌,均是麵帶喜色,想著這一次終於可以回京,與家人團聚了。

正午的陽光從門口射進來,印出青石板磚地麵上的斑駁痕跡,忽地,地麵遮下大片陰影,眾人似有所覺,皆把目光投向來者,來人身穿銀色盔甲,身高七尺有餘,左手握著青閻槍,右手背在身後。銀色發帶將烏黑的長發高高豎起,劍眉星目,端的是豐神俊逸,氣宇軒昂,好一個窈窕少兒郎。

“將軍!”眾將領皆起身,向趙溪點頭致意,趙溪未曾回應,跨過門檻,迎著下屬欽佩的目光穿堂而過,徑直坐入大堂中央的主位之上。

趙溪把玩著手中的青瓷茶碗,眯著眼睛看了一圈自己的屬下,直望得大家心裏發怵,不敢多加放肆。

“啪!”青瓷茶碗被重重的放在桌案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將…將軍?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平日裏,最為大大咧咧的粗老漢馮協領,實在受不住這般嚴峻的氣氛,冒著膽子詢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