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看她，偷看。
明明那視線專注得快要把她的後背盯出個洞來了，可等她轉過頭去，那人就立即轉開眼神。
她現在站在一間書肆裏，書肆中人不多，可左看右看，也沒找出哪個人可疑。
想了想，冉冉出了書肆，走進外麵熱鬧的集市，混進人堆中。
身後有輕快的腳步聲一直追著她，來人顯然是會武的，過了沒多久——“水藍。”
出聲的人用的是很肯定的語氣而不是疑問，像是熟人之間在打招呼。
是碰到這具身體以前認識的人了？
冉冉淡定地調整了一下臉上神情，做麵癱狀轉過頭，看到了叫她的那位玫紅衣衫的姑娘。
大概是覺得突然過來搭話的人太可疑，何一立即現身，“喬姑娘，這位是？”
冉冉眨眨眼，很神秘地壓低聲音，“你猜。”
“……”猜不出來，喬姑娘會說“豬也不知道”嗎？
想到這個後果，何一整張臉都抽了抽，立即隱身回暗處。
不，是他們幾個都退後了一段距離，免得會聽到喬姑娘在說什麼。
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冉冉收起臉上的傻笑，轉回頭看著那位玫紅衣衫的姑娘，繼續做麵癱狀。
那位姑娘的眼神有點懷疑，“你怎麼是這種表情？”
“總是在傻笑，笑得臉僵了。”冉冉很淡定地說出借口。
“怪不得，”那位姑娘並沒懷疑，“你一向冷冰冰的樣子，怎麼可能這麼和善。”
連麵無表情都能算是“和善”？冉冉大致想象了一下“自己”以前的神情會有多冰冷，之後調整麵部肌肉，做出個冷若冰霜的模樣。
其實穿越，考驗的是演技。
冉冉的演技顯然不錯，玫紅衣衫的姑娘點點頭，“還是這樣看著習慣些。”
之後那位姑娘壓低聲音，問她，“你怎麼還不回去？還在跟七爺賭氣？”
“……”
冉冉一向覺得自己是個淡定的人，可聽了這句話，她也快破功了。
她早想到七爺跟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是認識的，可聽這位姑娘的意思，他們好像很熟悉，甚至……關係還不一般？
廢了一番力氣才維持住臉上的冰冷神情，冉冉含糊地應了一聲。
玫紅衣衫的姑娘很無語，“你也太……唉，看在咱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我勸你一句，七爺是什麼性子的人啊，就算你撞死在他麵前，他也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想再多聽一些信息，冉冉維持著臉上的冰冷神情，繼續沉默，假裝很鬱悶地低著頭。
以為她是不服氣，那位姑娘也惱了，“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大家都笑你不自量力！你著了魔似的天天去纏著七爺表白，要不是七爺立過不殺手下殺手的規矩，你以為你還有命在嗎！”
“……”總算知道了這具身體以前的身份，也知道“她”跟七爺的淵源，冉冉現在是真鬱悶了。
怪不得寧遠一直對她有偏見，每次看見她和七爺站在一起，都會露出驚悚的表情，原來她“以前”是這種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