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看著眼前尚未高及他肩頭的女子。
女子身著一身青色男裝,這男裝應是府中家丁所穿。
女子一頭長發編成一股鬆垮的發辮,垂在她右肩處,模樣甚是乖巧。
隻是那發辮的主人此時卻並非那麼乖巧。她雙手叉腰,仿若一隻被人惹怒了的小野貓,張牙舞爪著張開小嘴,欲要咬人。
祁瑾看著她衣裳外的脖頸,白皙的肌膚上,大動脈正跳動著。
看不清麵貌的小臉上,緊緊抿住的唇瓣,那對黑白分明的瞳仁,此時正氣焰囂張地瞪著他。
她許是情緒過激,眸中漾著一層薄霧,既像是水滴將要從她那雙上等寶石滴落,又仿若繁星點點,靈氣動人。
將視線停留在她眼眸上,“哦?”
祁瑾尾音拖長,她的這雙眸子,倒是不錯,縱是他閱女無數,亦未曾見過這樣一雙令人過目難忘的眼眸。
“本王有何不敢。”
他雙手往身後一背,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眼前的女子。
他的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讓小茶情不自禁想要臣服。
挫敗感油然而生…
小茶瞬間猶如一隻被人紮了一針的小皮球般,泄氣了。
原本雄赳赳的雙肩耷拉了下來。
“是啊,這天下間,有什麼是你祁瑾不敢的。”他雖隻是攝政王,但權力比東胤皇帝還大。
小茶認命地放棄了抵抗。
莫說是在這毫無人權的古代,即便是在民主的現代,像她這樣的市井小民,也是敵不過現實的擺布,隻能如螻蟻般生存著。
小茶覺著自己很可笑,竟妄想螳臂擋車。
活到二十五歲,莫名其妙來到古代,最後還不是要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古代。
“隨便吧…要殺要剮,隨便你吧。”小茶懨懨地說道,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大不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不過,還是希望這位王爺大人能發發善心,不要再對她使用酷刑,不要讓她死得太痛苦…
祁瑾忽覺自己心口被小貓輕撓了,不痛不癢,隻微微酸軟,酸脹。
他不喜歡眼前女子此時的模樣,她剛才張牙舞爪時,明媚的眼底璀璨一片,祁瑾覺著那對眸子甚是美麗,能將人心神牢牢鎖在她眼底。
而今,她眼眸低垂著,不再神采飛揚,小臉上黯然一片,祁瑾看著,心生不舍。
祁瑾爽朗大笑,借以掩飾自己心中莫名的躁動,“不錯,這天下間沒有什麼是本王不敢的。此話令本王甚是心悅。罷了,饒你不死。”
“嗯?”小茶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善變的男人,前一刻喊打喊殺,要死要活的,下一秒他說饒她不死,大起大落,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
眼前的女子,藏不住心事,她的喜怒,從她眸中便能一覽無遺,祁瑾端看她眼裏的歡愉,心頭竟也輕快了許多。
墨眉微挑,嘴角輕揚,一抹淺薄笑意悄悄浮上他的俊顏。
她的小臉,實在是被墨汁塗抹得慘不忍睹,祁瑾招手,吩咐道,“帶她下去梳洗。”
祁瑾話語剛落,便有幾名婢女將小茶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