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小茶手裏端著的托盤一翻，酒壺摔了一地。
“我打死你這走路不長眼睛的醜八怪！”將小茶撞倒的醉漢踹了小茶幾腳後，猶不解氣，揪著小茶頭發，將她往欄杆上撞著。
小茶不敢反抗，默默承受著，隻祈禱這瘋漢打她幾下，盡快息事寧人。
她僥幸沒被趙顏兒勒死，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被人賣進了芙蓉院。
幸好趙顏兒將她打得鼻青臉腫，讓她逃過了被迫接客的命運。
芙蓉院不養閑人，小茶成了端茶遞水的粗使丫鬟。
為了不引起老鴇注意，小茶從廚房灶底取了鍋灰塗臉，謊稱自己臉上有一塊黑色胎記。
“吧嗒”，幾滴嫣紅從她鼻上滴落，小茶伸出手指將鼻血抹了去，並不奢望有人會伸出援手解救她。
“爺，哎呦，我的爺啊。”老鴇聞訊趕來，“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打死了爺賠你錢就是了，十兩夠不夠。”那醉漢越打越來勁，將手裏的折扇往腰上一別，掄起拳頭，“爺今天就是看這醜奴不順眼！”
老鴇見了銀子，便也不再做聲，當初花了三十文錢買回來的人，如今轉手十兩賣出去，倒也賺了。
“住手！”小茶抬手擋著雨點般的拳頭，“你們是畜生嗎！十兩銀子買一條人命！”
眼見那醉漢揮著拳頭再次朝她打來，小茶奮力一推，將那醉漢推得摔倒在地，起身往樓下跑去。
“給爺抓住她！抓住了，爺重重有賞！”
身後衣裳被人揪住，小茶腳下踩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認命閉上雙眼，看來今天，她要活活被打死了…
“住手。”身上挨了幾拳後，一道醇厚男聲出現，手臂上一緊，她被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天子腳下，你們竟也敢目無王法，草菅人命，待本官將此事稟報攝政王爺，徹底查辦芙蓉院。”
“耶律大人，誤會，誤會了。”老鴇認出說話之人正是攝政王身邊紅人耶律衡，忙出言解釋，“這位大爺不過是同這婢子玩鬧而已，大人誤會了。”
耶律衡本不愛來這煙花之地，不過是與同僚應酬，不得已來了這地方。
今日之事，他本想袖手旁觀，但這女子跌下樓梯時，他不經意望見她子夜星辰般的眸子…
不可能，耶律衡心中失笑，那女子又怎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耶律衡蹲下身子，替地上女子將臉上鮮血擦了去，“姑娘你…”
來不及將她細看，女子將他手裏的帕子抽走，捂著流血不止的鼻頭，悶聲道，“謝謝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好麵善…”
“公子認錯人了，”小茶從地上爬起，低著頭對他行禮，“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奴婢還有其他事情，暫且先退下了。”
深邃眼眸追著落荒遠去的背影，耶律衡心中生了一個荒唐念頭。
即便不是那人，能將這酷似故人的青樓女子納入府中，也未嚐不可…
……
……
小茶一路跑回房。
竟然撞見了耶律衡，不知他有沒有將她認出來，若是讓祁瑾知道她如今落得如此田地…
不行，不能再呆在這裏了。
“櫻桃姐，”房門被人推開，與小茶同住的另一個小丫鬟小草哭著鼻子進來了，“櫻桃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