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煙一驚，頓時無措，“你…”
“為令你心安，本王便當了這惡人。”
“我…我那時糊塗，分不清輕重，”他竟都知道了，顧傾煙哭聲漸止，“如今無涯已長大成人，阿寧，我隻想在你身邊…”
憶起往事，祁瑾目光在她臉上巡視，冷笑道，“你可知本王是何時對你了了心思？”
“你千不該，萬不該動了十六，你明知本王與十六情厚，竟妄想用十六性命牽製本王！”
祁瑾眼中殺機頓顯，甩開手中細腕，“顧傾煙，本王當年得知你在十六身上種毒，卻不忍心傷你，不得已，唯有將十六送走。如今你怕十六與本王結盟，竟再次下手。”
“若是十六再有差池，本王絕不對你手軟。”
顧傾煙見祁瑾方才溫情不見痕跡，麵上已是平日冷清，便漸漸收起柔弱無依的孤苦模樣。
將散下的幾縷發絲整理好，顧傾煙撫著眉梢，“攝政王既是不願與本宮珠簾合璧，本宮也無謂強求，隻希望王爺謹記當年誓約…”
“本王又何須登上皇位，”祁瑾亮出一枚令牌，“奉勸太後莫要再做無用之功。”
“你暗中招買的兵馬，就在你我會麵之前，已盡數成了刀下亡魂。”
“祁瑾！”顧傾煙臉色一變，手上一捏，竟將幺指上一截指甲折斷，“你竟將本宮數年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
“東胤有本王百萬雄兵守護，無需太後費心，”祁瑾看著麵色扭曲的女子，“夜深，太後仔細腳下，莫再摔了跟頭。”
留下顧傾煙一人，祁瑾踏步離開竹林。
……
……
“醒了。”
低沉男音在她耳邊響起，小茶睜開眼睛時，眼前是一輪圓月。
“你？”手指緊揪他衣襟，小茶搖頭，“我又做夢了…”
一片溫軟朝她襲來，卷走她的聲息，猛烈襲擊過後，他抵著她額間，“不是夢。”
背對月光，她一瞬不瞬緊盯著他。
不是做夢…“上回也不是做夢？”
“嗯。”他輕聲應道，長指將她額前碎發挑開，“不是做夢。”
他怎麼會來找她？蒼耳呢…
想起他身邊無數如花美眷，這樣的溫情，也不知給過多少人…
她語氣酸澀，“月亮真好看…”就像他一樣耀眼奪目…
他低笑，“你若是喜歡，今後本王便常帶你上來。”帶她上屋頂，不過是圖個清淨。
她跟他哪還有今後…
“不必了，王爺日理萬機，今後不必為奴婢浪費時間。”
“隨本王回府，本王許你一世繁華，”聽她口吻生硬，多有不敬，他卻仍是柔聲詢問道，“你為何不願？”
“寧為奴，不為妾，奴婢自知心胸狹窄，無法與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君，為避免招致事端，懇請王爺今後別再招惹奴婢。”
“荒唐，”本以為她吃過苦頭，便會懂得留在他身邊乃是何等福分，卻不料她仍是如此不解風情，“你竟要本王將府中妃妾休棄，方可納你入府！”
“奴婢自知福薄，”她哪有這福氣，能跟他雙宿雙飛，“從未奢想過能成為王爺姬妾。”
“天下女子何其多，愛慕王爺者，更是多如過江之鯽，”與其讓她天天等著他，又何必多她一個，“懇請王爺今後別再招惹奴婢。”
“好！好！”她竟敢得寸進尺，一再迕逆他，“好！你既覺著為奴為婢更較自在，本王今後定不會再來叨擾，你便一世留在這深宮之中供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