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和彼得躲在馬車的車廂裏,他們的頭上蓋著一大堆各種顏色的信件,而他們蹲著的紙箱正在危險地晃動著。
安迪還好,彼得那隻箱子已經不止一次傳出紙箱被撕開裂縫的“嘶啦”聲,體型較胖的彼得似乎無法駕馭它。
馬車在飛快地行駛著,他們穿過了一個茂密的針葉林,又跨過了一條淺淺的河,現在馬車正奔跑在一片金燦燦的麥地,車夫正熟練地吆喝著他的幾匹壯馬,他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車內多了兩個人。
信件下又冒出了彼得的頭,他對著安迪憂心地說道;“等我們到達目的地,他一定會發現我們,那樣我們就麻煩了,我不想失去這個難得的假期,我老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把我關在家哪兒也不許去。”
安迪將一封含在嘴裏的信吐到一邊,然後隨便說;“放心,他不認識我們,剛剛他甚至都沒有問我的名字,一到站我們就跑走,或者我們等待時機,到了城邦我們就找機會跳下去。”
彼得聽了擔心的看著那個篷布切開一個口的窗戶。
他們似乎非常順利,馬車在途中隻停下了兩次,一次是路過一個女子學院,安迪看到一群小姑娘在校門外興奮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之後在一個農場車夫下來和一個鼻子大大的農場主談了談,似乎農場主因為某件事給了車夫一個金幣。
期間,那個農場主一直笑眯眯的朝車篷裏看了看,把正在朝外看的安迪和彼得嚇了一跳,不過農場主似乎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他沒有發現安迪和彼得,隻是衝著幾匹馬傻傻地笑了笑。
當馬車速度飛快地穿過一條寬敞的道路,他們就到了城邦,在另一條道路上,一列冒著蒸汽的火車沿著軌道駛出了城邦,這讓安迪有種想家的感覺。
但是在馬車徹底停下後,安迪就立刻從思緒中恢複了過來。
“快,彼得,我們趕快走!”安迪飛快地說道,他直接從箱子裏跳了出來。然後把這一個月又長胖了5公斤的彼得從紙箱裏笨拙地拉了出來。
他們到了。郵局是一棟較老的樓,有四層,外牆被刷上了深綠色的漆,不過那些斑駁的痕跡依然從牆磚上透露了出來。裏麵一些抱著箱子的郵遞員來來往往,將那些箱子搬到附近停靠的大大小小的馬車上。
當車夫正在將他的馬拴到一個路牌下的時候,兩個身影從他的車上落了下來,車夫還沒反應過來,那兩個人影就消失在了街上的人群裏。
安迪和彼得一路低著頭繞開那些心情愉悅的人和那些忙碌的工作者,直到他們連續轉了三個彎,他們才緊張兮兮地停下來。
“沒有被發現。”安迪望著街口那些穿梭的人群,他們帶著羊絨的帽子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
“這趟行程簡直糟糕極了。”突然,彼得看向了後麵廣場上那個高高掛著的鍾神色匆忙地說;“我得走了,不然我媽媽一定會發現我比以前回去的時間要晚,那可不好,下午兩點,就在這裏,我來找你,我會告訴我媽媽,你也住在斯芬默奇,住在高麗街,許多商人住在那裏。”
彼得說完就小跑著離開了。
安迪感到一絲孤獨,在這座城邦裏除了彼得他誰也不認識,到處都是陌生的麵孔。
安迪看著自己寒蟬的單薄的衣服,再看看街上那些男士穿著的風衣,整潔的襯衫和皮夾克,以及亮堂堂的靴子,覺得有點難過。
他看到對麵一家賣服裝的店麵,便走了進去,他想買件衣服,聽說和平日每個孩子都會收到父母送給他們的精致的禮物,他們還會得到許多好吃的糖果和甜品。
安迪看中了店裏麵一件條紋色的毛衣,他覺得穿上去一定暖和。
“10個銀幣,你的父母呢,不在?那你可以不用在這裏盤旋了。”那個離安迪比較近的女店員不耐煩地對安迪說,嫌棄地看著安迪打著補丁的上衣。
安迪歎了口氣,事實上他兜裏並不缺錢,在聖安傑他省吃儉用,學校給特選生的補助也十分可觀。
安迪離開了這裏,他並不想為那件溫暖的毛衣花去10個銀幣。
安迪想著,有些事情在哪裏都是一樣的,窮人永遠會被瞧不起,他依然與這個城邦顯得格格不入。
安迪沮喪地轉了一個又一個街道,胡亂想著心思,也沒有心情去對著玻璃後麵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看上一眼。
安迪不知道走過了幾條街道,他沒有刻意去記下街道的名字,他隻知道他至少拐了五個彎道。就在他完全記不起來過的地方時,街道開始冷清了不少。
這裏路過的人開始穿著一些統一的袍子,披著厚實的鬥篷,係著相似的領結,他們有的手裏拄著拐杖,即便他們能正常行走。
街邊種著的植物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綠油油的葉子上就像是灑上了一層金色的粉,看上去十分奪目。
安迪又往這條單一的道路走了十幾米,赫然發現上方的空氣裏不時會顯現出一些金燦燦的字,就像是安迪經常在魔法書裏看到的咒語,但是這些字是在空中飄動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