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很生氣,他感覺自己的臉就像放進了壁爐裏一樣,想到剛剛情不自禁的舉動,他的心跳得飛快。
與此同時,洛克依然木訥地站在門外,眼睛呆板地盯著看著兩個人。
曼蒂將一半臉埋進了雪白的被單裏,她的臉要比安迪紅得多。就像兩個熟透的柿子。
安迪克製住自己隨時會燃燒的情緒,他不想當著曼蒂的麵對洛克有過激的舉動,即便洛克讓他想到了最糟糕的事情。
當樓上的尖叫聲再次響起時,房間內的平靜打破了。
“怎麼回事?”曼蒂問道,語氣盡量保持像正常的同學見麵一樣。
安迪不想離開曼蒂身邊,尤其是當洛克還在的時候,但是顯然樓上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因為樓上的尖叫聲越來越大了。
安迪和洛克同時跑了出去,他們一言不發來到了四樓,這裏是校醫院的頂樓。
安迪突然想到四樓住著的可不是一般的病號,隻有重病患者才會在那裏,查爾斯在四樓!
見鬼,當安迪一進入四樓的樓道就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比室外冬天的溫度還要低,冷到了骨子裏,他和洛克都不自覺的緊緊摟住胳膊。
太冷了,他們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鑽過一塊塊凍結的厚厚的大冰雹,於是他們一鼓作氣,朝著那個打開的門快步走了過去。
他們還沒來得及消散那刺骨的寒意,就看到一個女護士恐慌的衝了出來,嘴裏呢喃著什麼,安迪雖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看她的表情一定是嚇壞了。安迪認出那個女護士就是剛剛給自己指路的女護士。
現在她渾身瑟瑟發抖,抖得很誇張,表情僵硬得可怕。而她凍僵的身軀對著的地方就是查爾斯所在的病房,突然她眼睛痛苦的閉上,隨即便暈倒在了地上。
安迪和洛克一起跨過那個女護士,走進了病房,眼前的一切令兩個人震驚了。
裏麵的房間要比走廊還要寒冷,簡直讓人無法呼吸,安迪看見牆壁上凍結了一層清晰的冰霜,天花板掛下了一根根匕首般的冰雹。
原本窗外的楓樹樹枝全部被凍成了冰棍,他們不知什麼時候起開始刺穿了窗玻璃,然後紮入了室內,現在那顆楓樹的枝幹一根根的冷酷無情的朝著房間唯一一張病床伸了過來。
“安迪,想想辦法。”洛克激動地說道。
安迪當然在想辦法,他念出了變形咒,根本不起作用,就好像樹枝上結成的冰塊給樹枝附上了一層堅硬的遁甲,咒語對它根本不起作用。
安迪連忙念出了好幾個破壞咒,他甚至施放了粉身碎骨咒,沒有任何效果。
《伊夫力的魔法》上說過任何有生命的物體都可以成為魔咒攻擊的目標,除非這棵樹是死的。
不可能,那些觸手一般的樹枝還在朝一動不動的查爾斯伸過來,就好像它們要把查爾斯從病床上卷走。
為什麼,為什麼有人要對一個植物人動手。
突然,安迪想通了。
如果有誰對查爾斯念念不忘,那麼這個人隻能是她!
可是這棵樹又是怎麼回事?珍妮是個廁所女鬼,她不可能出現在廁所以外的任何地方。
安迪感到了莫大的不安,他衝到查爾斯的床邊,身體一傾斜,試圖用胳膊抵住幾根樹枝,洛克見狀也上來幫忙。
他們並沒能阻止一顆能活動枝幹的楓樹,它也不像是一顆正常的樹,除了整棵樹都被冰霜給包住意外,安迪明顯感覺到這棵樹是有意識的,他的主幹歪斜著,它在受人指使。
安迪與樹枝枝頭接觸的部分正在令安迪越來越痛苦,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要將自己推走,他快支持不住了,洛克在他一旁憋紅了臉,兩個人就在高過查爾斯幾厘米不到的地方做最後的努力。
就在這時,安迪感覺那幾根樹枝的枝頭伸出了尖尖的東西,像是女生養的長長的指甲,他正狠狠地戳著安迪的鎖骨,接著刺進了安迪的皮膚裏。
接著那根樹枝開始變成了一個奇怪的手,又過了一會後麵的幾根樹枝開始彎曲,有什麼東西正在削著樹皮,然後變成了一把彎刀,覆蓋著的冰霜讓那把彎刀看上去充滿了令人恐懼的寒意。
突然那隻枝頭變成的手抓住了彎刀,而洛克那邊同樣出現了另一隻抓住彎刀的手。
“快退下!”安迪叫道。
他不能看著一隻恐怖的手用刀紮死洛克,洛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安迪一腳將洛克踢走,但是他自己被彎刀刺進了鎖骨。安迪感覺他的鎖骨被刺穿了,他疼得快要暈過去了。
“珍妮!”安迪虛弱地說道。
所有的樹枝停了下來,它們在微弱地顫抖著,安迪猜對了。
然而,僅僅過了一秒,安迪被三隻樹幹強力地撞開了,安迪踉蹌著扶到了對麵的牆壁,他慌忙轉過身。
他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畫麵。
所有從破碎窗戶外伸進來的被凍結的樹枝全部深深刺入了查爾斯的身上,紮入了查爾斯的身體裏,查爾斯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的病服已經被血染透,安迪覺得一陣惡心,他看到了一個原本還有活著希望的人遍體流著血,他卻再也無法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