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改混這一帶了。
那麼,今天這場是碰巧遇到,還是那個稅務局的電話把自己引到這裏來的?
王剛一眼看到範勇,也嚇了一大跳,他歪著頭問疤癩臉:“疤子哥,你看錯人沒有?”
疤癩臉把眼一翻:“老子臉上隻是有疤,又不是瞎,怎麼會看錯?”砍錯人不但拿不到錢,還得自己負責任。所以這也不是小事,他不會看錯。
王剛一聽這話,毫不遲疑,把兩手舉起來:“疤子哥,請恕小弟失約。我不幹了,你一個人幹吧。錢我也一分不要。該怎麼算小弟的過失,我一切都認了。”
說完,把臉轉向範勇,說道:“大哥,小弟對不住了,我這就消失。”然後就風一樣的轉身從巷子裏走了。
緊接著王剛帶過來的三個人也跟著他走了。
疤癩臉懵然地看著他們幾個就這樣走,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範勇也一臉懵然。
疤癩臉有一個兄弟試探著問範勇:“喂,你是……在濱江路做生意的嗎?”
眼前仍有三個人,三把刀,範勇打不贏,隻得點點頭。他的美食店就在濱江路55號。
疤癩臉跟兄弟們對一下眼色,又看了看王剛消失的方向,心裏莫名感到一陣懼意。
認真說起來,他跟王剛也認識了七八年了,從來沒見過王剛這麼慫過。以前砍人要債,他都算得上名號的。
怎麼今天連刀都沒亮出來,就這樣偃旗息鼓了?
他不是這麼膽小的人啊。
再回過頭去看範勇,這就有一點疑心生暗鬼,怎麼看範勇,都覺得有點邪門。又想到王剛他小弟剛才說,“剛哥身上多了十幾個疤,都是那些天弄的。”
他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刀亮出來。
這樣一膽怯,他就更加認定:眼前這小子的確邪門,以前老子走南闖北,什麼時候怕過?
他接到的任務是砍右手。
有一句話他倒是相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今天把這小子的手砍了容易。可他還活著。萬一他真把自己下個什麼符咒……
混的人不怕死,不怕流血,怕的是沒完沒了的麻煩。王剛那樣的人,都給整得服服帖帖。就算自己比他強,可劃算嗎?
這次任務也就幾千塊錢而已。
劃算嗎?
出來幹活,也講究一鼓作氣,他們三個人站在範勇麵前,猶豫了這半天,殺氣早就沒有了。
想來想去,撤吧!
三個人一言不發,撤了個無影無蹤。
範勇流了一腦門子的汗,長舒一口氣。
七個人,七把刀,就這樣圍著他。走了四個,剩下三個。後來三個也走了。今天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平靜了一會兒心神,範勇還是照舊去了稅務局。
找個窗口問了一下,卻說沒有這回事。午休時間沒有誰會打電話的,而且也絕不會以看不清為理由打電話。因為填表的時候都會先看一遍。要是看不清,當時就說了。
竟然有人敢冒用稅務局的電話,裏麵的工作人員立即嚴肅的查問其它人。又把電話打給了門衛,看中午有誰出入過。這裏中午一般都會鎖門的。
看門的老頭子嚇得夠嗆,隻說自己出去買過一瓶酒,但門一直鎖著啊。
這是稅務局自己內部的事情,他們自己核查,讓範勇先回去。等事情有了進展,會聯係他。
走出稅務局,範勇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今天莫名其妙,自己就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嗎?到底得罪誰了?
他想到了馬路對麵的那個戴眼鏡的。那個人是誰?幹嘛老盯著自己店裏瞅著?
不知道他跟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但也可能人家隻是剛巧路過。
回去的路上,倒是沒有再遇到什麼事情。
下午店裏依然門可羅雀,袁正一個人守著店子,也沒什麼興致,連吉他都懶得彈了。
謝菲菲居然坐在店裏等範勇。
清純的麵容,溫暖的笑著,範勇忽然覺得,陰霾的世界突然來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