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誰指使你去潑糞的？”
黃毛勉強撐著眼睛，看見又一個穿警服的人問自己。這是第幾撥？他有點記不清了。
“沒誰，就我自己！”黃毛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了，他很想美美的睡上一覺。現在腦子一片空白，他幾乎就要斷片了。
“還死撐著呢！你為什麼要潑人家？”警察也不氣惱，語調平常地問著。反正一茬接一茬的審，他審不出來，還有下一茬。
從昨天晚上七點多鍾帶回來，到現在已經是今天的晚上十點多，這小子還有勁。
“我……我就看他不順眼，腦子一抽，就潑了！我也很後悔，我錯了，我認罪！求求警察叔叔開恩，放草民一條生路吧！”黃毛滿嘴胡言，吊兒郎當地說著。
他這也叫認罪，那可真是笑話了！
門突然打開，黃警官走了進來。
他挨著審問警察坐著，也不見惱火，從口袋裏掏出煙來，抽出一根，遞到黃毛麵前：“想抽嗎？”
黃毛一見，兩眼立即放光。從昨天到現在，眼都沒合過，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了。一天兩包煙的人，現在見這東西了，還能不歡喜？
剛一伸手，黃警官又縮了回去：“老實地招，招了就給你。你不招害我們也全跟著加班呢！”
“哎呦黃警官，我什麼都招了啊！我這人就是欠抽，稀裏糊塗就往人家門前潑了屎。黃警官，這也不是多大的罪啊，您不能這麼對我！”黃毛嬉皮笑臉地說著。
黃警官把這支煙叼在嘴上，當著黃毛的麵點著了，深深地、美美地吸了一口，又深深地吐了出來，濃濃的煙霧全吹在黃毛的臉上。
黃毛就這煙子吸著，也怪帶勁的。
黃警官往椅子後一靠，斜眼看著黃毛，冷冷道：“不是多大的罪！你倒心裏有數呢！”
“嘿嘿，不敢不敢，我隻是在人家門前潑了屎，別的沒幹，您看，我認罪也老實，應該可以從輕發落吧？關個五天得了！”黃毛仍然嬉皮笑臉地說道。
“放屁！你還想五天呢！大光頭都招了，那七個人也是你叫去的，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買凶殺人，你還想五天呢！”黃警官突然站了起來，瞪視著黃毛。
雙眼裏的浩然正氣瞪視著黃毛，這是一個十多年的老警員，什麼小賊在他眼裏，都搞不了小動作。
黃毛被震懾了，他怯懦地看著眼前禿鷹一樣的黃警官，訥訥地說道：“大光頭說我啥？我沒有啊，什麼七個人？”
黃警官又坐了下去：“你還接著跟我裝呢？有話不說，咱們都耗著。”
黃毛愣愣的抓抓他滿頭的黃頭發，想了又想，口氣終於軟了，說道：“我真不知道啊，我跟那店老板也沒仇，再說買凶殺人也得花錢哪！我哪有那錢！”
“你別扯這些，大光頭說看見的，就是你找的人！飯店老板報警的時候也說了，人家說是個黃毛指使的。”黃警官把背往椅子上一靠，抽了一口煙說道。
“我冤枉啊！警察叔叔！真不是我，那個老板……死了沒？”黃毛戰戰兢兢地問道。
黃警官斜著眼睛看著他：“老實交待，你還問起我來了！誰指使你的？”
“我……我……”黃毛越來越怕，他越來越覺得，這屎盆子咋扣到了自己的頭上？昨天雖然挨了兩袋子屎，可那洗得幹淨，現在說的這些，他壓根兒不知道啊。
左想右想，把心一橫，說道：“警察叔叔……”
“好好說！”另一名審問的警察提醒黃毛。
黃毛趕緊坐正，重新說道：“警察同誌，我交待，昨天這屎吧，是我們鋒哥讓我幹的，鋒哥你們也認識，他現在洗手不幹了，開著棋牌室呢。其它的我真不知道，您說的七個人，我也不知道。”
黃警官點點頭，又問：“那是誰找的鋒哥？”
“不知道！”
“真不知道？！”
“哦，我想起來了，鋒哥好像稱呼那個人叫秦老板。我就知道這些。”黃毛搜腸刮肚，全都招了。
警察把口供往他麵前一推：“簽個字！”
黃毛戰看了一眼上麵的字，戰兢兢簽了名，就見兩個警察都出去了。他呆呆地坐著，額頭出了一頭的汗。
黃警官抽著煙，走了出去，胡萱還等在外麵，見他出來，立即問道：“怎麼樣？招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