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裏麵,大概要算周遠程最為厲害。
周遠程見師弟受傷,心裏已經有一些忌憚。師弟受傷,他是不能當作沒看見的。
師門的場子得找回來。
他一下子又站到場內,說道:“我來領教兄弟高招。”
範勇輕笑:“車輪戰?”
林丹丹害怕範勇經不住車輪戰,站出來說道:“陳師傅,勝負已分,請你們遵守你們說過的話!”
她也分不清剛才介紹的誰叫什麼姓什麼,既然都是陳家太極傳人,她就稱呼為陳師傅了。
周遠程臉色一變,牙關緊咬,這就連帶著太陽穴的青筋都鼓了起來。這是修為高深的人才能達到的境界。
他有點生氣了。
堂堂陳氏大弟子,從來都是被人恭敬有加,何時被人輕視成這樣過!
連他的名字居然都被人說錯了,可見被何等的輕視。
範勇卻說道:“我不和你打!”
“怕了?”周遠程冷笑。
“我怕什麼?我怕堂堂陳氏太極的名聲丟臉嗎?我怕被人說成車輪戰嗎?我怕被人說成以多欺少嗎?”範勇冷冷地說道。
“廢話少說!動手吧!”周遠程知道他在激自己。
“我說過,我不和你打!剛才動手是因為讓你們輸了就回去。我不是耍猴的,不可能你讓動手就動手!”範勇淡淡說道。
“你傷了人,就想罷手?”周遠程冷笑。
這場較量他勢在必行,為了自己,也為了師弟。
“剛才的比試是你們提出來的,輸了就回去。大男人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範勇說道。
周遠程一臉鄙夷:“你到底打不打?大男人這麼婆婆媽媽,咱們習武之人就應該爽快豪氣,剛才打我師弟倒是痛快了,現在卻又不敢動手?”
範勇搖搖頭:“我不是習武之人,我是廚師!”
周遠程被範勇徹底激怒——你小子打了人,卻說你不是習武之人,還說你是個廚師?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你一拳打倒了我師弟,你還隻是個廚師,那我師弟是什麼?連廚師都不如?
他氣憤的伸出右手,飛快的衝到了範勇的麵前,右手成爪襲來,利如鷹爪,兩指分襲範勇的眼睛。
如果隻是個普通人,反應稍慢了半拍而被他抓到,兩隻眼睛就不保了!
林丹丹嚇得“啊”的尖叫了一聲。
平時演戲是碰到不少這種挖眼睛的橋段,但那都是通過化妝,通過拍攝剪輯合成的,真實演的時候,動作非常慢,也非常小心。
絕不像他這樣盡全力的戳下去。
這被戳上了,眼睛不是廢了嗎?她嚇得都有些抖了。
禿頂經紀人的腦門又開始發亮了,上麵全是一層汗。
安妮也跟著緊張起來。
範勇一直負手而立,此時身子向後一退,就避過了這一抓,人也向側邊飄去。
周遠程一抓不成,又變了一招再次襲去,仍然是攻向要害。
範勇依舊閃避。
他說了不打,那就是不打。
無論周遠程如何變招強攻,他總是淡淡避過。
一個小小的包間成了兩個人苦苦追逐的戰場。範勇總是不接招。
把周遠程的暴脾氣撩到了極點。
就像抓癢似的,它就在那裏,而你始終抓不到地方。無論怎麼用力,把別的地方皮都抓破了,可癢還在那裏,癢得你恨不得抓心抓肝。
世上怎麼有這麼快的身手?
他不知道範勇此刻已經如入境了一般,心神合一,心隨意動,想去哪裏就飄去哪裏,步伐之間行雲流水,不著痕跡,周遠程始終無法猜到他下一步會走向哪裏。
終於,他累了,跑不動了。
但這陀癢還在那裏,癢得他抓心抓肝。
人家說不打,那就是不打。他連一個不打算進攻的人都打不過!
或者說連追都追不上。
他累了,坐到了地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周遠程抬頭看著範勇,那家夥閃避了半天,現在連大氣都不喘一下,就像逗著老鼠玩了的貓。
他是貓,那自己豈不是成了老鼠?
呸呸呸!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再次問道。
“我真的是廚子!”範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