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家家都很豐盛,而這一桌又明顯看出是特別隆重的。
桌上雖然隻有三個人,卻是滿滿一大桌的菜。
馬老板先給範勇倒酒,再給村長倒酒,但村長仿佛也不介意。
不但不介意,他還先端起了杯子,說道:“來,歡迎你回來啊!今天也算是給你接風了。”
範勇也端起了杯子說道:“村長您客氣!”
村長立即說道:“小勇你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啊!叫什麼村長?太見外了,叫哥!我比你也沒大多少,來,咱們喝一個。”
範勇連忙謙虛著,馬老板也作陪,三個人幹了一杯。
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一看到範勇眉都不皺就喝了一杯,量雖然不算多,但架勢已經出來了。
既然是能喝的,都少了勸的步驟了,馬老板直接又給桌上滿上了。
仍然是先給範勇滿上,接著是村長,最後才是他自己。
一個廠子的老板,平時也是被全廠人巴結著的,這時候能把自己的姿態放低到這種程度,也是不容易了。
範勇想著,他幹嘛對自己這麼客氣?
左思右想也不得要領,這前幾天人還沒回來,就找人說媒,現在剛回來,又是請喝酒,這還不明顯嗎?
不知不覺中,範勇的思維已經不像剛畢業時那麼簡單。
他不動聲色的應付著,而且喝點酒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完全不在話下。
想當初,他可是一個人跟幾乎整個“龍興社”的人喝過的人。這點算什麼!
馬老板不但積極的主動倒酒,還不忘記讓他吃菜,別光喝,對身體不好雲雲。看著非常會來事兒。
範勇按兵不動,別人不說事,他也不主動提。
都喝了三杯後,馬老板果然按捺不住了,一邊搶著倒酒,一邊裝作渾不在意的說道:“現在是後生可畏啊!像範勇這樣年輕的小夥子,一舉在省城裏都有名了。咱們這些人,也隻能在村裏過過日子了。”
村長才三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立即接過這話說道:“馬老板謙虛!在省裏有名是名,在村裏致富那也是名啊!來來來,我也敬你一杯。”
兩個人唱雙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
馬老板終於扯到了正題:“我有個女兒,跟你差不多大,也是在美國讀書回來的,你們年齡相當,可以多交流交流。”
村長也立即說道:“是啊,都是年輕人,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不像我們整天呆在村子裏啊!”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範勇也隻是笑笑。
現在村裏人都這麼市儈化了,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酒席越來越酣熱,村長又跟範勇碰了一杯後,問道:“小勇啊,那天省長還跟你說了什麼?”
省長?範勇想了一想,才記了起來,那天被炸藥襲擊的韓國間諜捅了一刀後,他住了院,省長還親自去醫院看望過他。
到了現在,範勇也算是大概明白了,村長為什麼要請自己來。他大概是覺得省長親自去看自己,可能拉上一點關係吧?
這樣一想,又想起了家裏掛著的那麵錦旗。老媽說過,電視新聞裏播放過省長去看望自己後,村長的錦旗也送來了。
很顯然,如果沒有省長去看望自己,村長應該也不會請酒了。
範勇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省長說了很多,問醫院的醫療水平怎麼樣,我現在還痛不痛,還有……”
“有沒有……問你的家鄉父老鄉親什麼的?”村長把眼睛瞪圓了,好奇的問道。
要是這麼問了,範勇跟省長一說,本村在省長眼裏就有了一席之地了。
想幹出政績的人,上麵沒人怎麼辦?別說他一個村長,就連人家隨隨便便一個民營企業,動不動縣裏有人,市裏有人什麼的,個個似乎都能橫著走。
他一個村長,自然也是不能落後的。
別的門路也走不通,既然範勇受到過省長的接見,那請他來喝喝酒什麼的也不算什麼,要是攀上關係了,可就賺大了。
範勇看出了他這點小心思,心裏也是感歎他一片苦心。都是一個村的,就說點好話讓他高興一下吧。
他說道:“省長問了,我不是也說了嗎?我們村風俗好,哪個人都會像我這麼做。”
“說得好!說得好!”村長聽了這話,很是激動,立即親自給範勇滿上。
他感覺省長已經牢牢記下了本村的名字,既而還記下了他這個村長的名字。
老實說,村裏出了個英雄,他還是能跟著沾光的。每次去縣裏開會,別人問起他們村的時候,都會羨慕的看著他。
哪個村不想出個名人?
馬老板也會來事兒,當然是接著再敬酒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