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勇醒來的時候,身在一間潔白的病房內,全身的包紮和吊著的藥瓶都證明,他還活著。
於是他又想起了在垃圾山那邊的一場血色,想起了江雪瞳,想起了他差點全身爆掉的血脈。
但是現在全身不再那麼痛了,雖然還有些痛,但他感覺比那天好多了。
但也僅此而已,他現在全身被包紮得像個粽子似的,都動彈不得。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護士走了進來,拿出一個電子體溫計,給他測量了一下。
然後她說道:“嗯,體溫終於正常了。咦,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剛做完手術會有一點痛,你忍著點哦。”
護士的聲音很溫柔甜美,口罩上的一雙眼睛大而靈動。
第一眼看到這個病人時,她簡直嚇了一大跳,傷成這樣居然還活著!
左胸口對穿槍傷,右邊腰上子彈擦過,大麵積被灼傷,大腿被砍到大動脈,傷口之深都見到白骨了。
這些還都是外傷,真正讓人不解的是,他全身的筋脈比平時粗了一倍,而且僵硬無比,這樣的內傷她第一次見到。
就連院內的老教授都聲稱,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病例,甚至都弄不清原因。
眼見病人危在旦夕,他也隻得大膽的用一些軟化血管的藥水先緩解一下。
說話這病人也是真命大,傷成這樣了,居然還能活下來,老教授都感到詫異。
護士看到範勇醒了,在本來備注體溫的地方,還記下了他醒來的時間。
護士剛一出去,門又開了,進來的是木子。
她依舊紮著雙馬尾,穿著校服短裙,走了進來。她走路時小心冀冀的,生怕腳步生大了會震破範勇的皮肉。
她輕輕的走過來,輕輕的坐在床邊,看著範勇睜開的雙眼。
到了這一刻,她終於相信,大哥哥沒有死。
她的任務是保護他的安全,但是她沒有做到。大哥哥一個人在荒野地上,對付那麼多敵人,連一個支援都沒有。
她趕到的時候,地上一地屍體,血流一片,連她看了都覺得震驚。不知道大哥哥是怎麼做到的。
範勇在醫院裏足足睡了五天,她不知道他能不能醒過來。
她怯怯的伸出手來,輕輕拉住範勇的手,仿佛力氣大一點就會折斷似的,她再一次確認,大哥哥是真的活了。
範勇笑著安慰她說道:“木子,大哥哥沒事,你別擔心。”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才覺出嗓子竟然都有些啞了。
在醫院躺了五天,打了各種針水,連嗓子都受到了影響。
接著他又問道:“木子,江姐姐怎麼樣?她沒事吧?”
木子跟江雪瞳也相處過一段時間,對她倒是不陌生,立即回答道:“江姐姐還沒醒,要做手術。”
範勇眉頭一皺,歎了一口氣。
不過這也算是好消息了,既然還要做手術,表明她還活著。
活著……活著就好。
門外又進來一個人,是全身戎裝的季唯。
以前隻見過她穿便裝,但那股傲然的氣勢已經讓人不敢小看,現在一身戎裝更是莊嚴而正氣,讓人心生敬畏。
她走到範勇前麵,背脊一挺,腳後跟一碰,莊嚴地給他行了一個軍禮。
看著全身被包紮好的範勇,她深深地說道:“謝謝你!”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又豈是一句謝謝所能代表的?
誰都沒有料到那夥間諜們為什麼會那麼突然就行動了。按他們的預計,可能一個月左右才是收網的時機。
他們也一直嚴防著。
他們不知道的是,“龍興社”的成員小熊有一次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可疑帳號,於是一路沿著那個可疑帳號在查探。
那一夥韓國間諜終於起了警覺,可能要曝露了。按照先前的任務安排,發現有被曝露的危險時,要第一時間趕緊撤退。
但是這一夥韓國間諜們不甘心,跟蹤了半年多的案件就這麼一無所得的全身而撤,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失敗。
那些人從來就不是甘願認輸的民族,所以就想臨走前幹一票大的。哪怕是曝露了,他們也獲得了想要知道的東西。
於是他們開始狗急跳牆,從密道裏擄走了範勇,想要用刑從他身上打聽到東西。
原本的計劃,是用美人計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範勇身上問出東西來,然後開展下一步。
但是時間來不及了,他們已經快要曝光,如果能從範勇身上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他們再回國去,再換一批人出來做接下來的事情,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