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剛聽完白衣女子敘述的謝漣和虞清妃有些麵麵相覷。
此刻他們才明白,自己二人竟是服用了狐人一族拿出火菩提,這才得以獲救的,火菩提珍稀無比,服用之人便暫時身具火靈之體,火靈之體雖然隻能持續三個月,但在此期間,身軀對天地奇寒的抵抗能力足以提高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白衣女子也沒瞞著二人,直接挑明之所以救下二人,便是想二人能援手助她們進那莽蒼冰原中心處搶奪癸水淨蓮,用以壓製小女孩身上的玄陰火毒。
“玄陰火毒!”聽完白衣女子敘述,虞清妃有些動容了,麵色凝重地看向小女孩額頭的赤金火焰,又轉首衝白衣女子問道:“薰道友,此玄陰火毒與那陰冥鬼王的本命之火可有關係?”
“虞道友端是見識淵博!”白衣女子略有些意外地望了虞清妃一眼,略一躊躇,這才幽幽歎道:“此火毒正是源自陰冥鬼王的玄陰之火,玄陰之火號稱天地之間至陰之火,點滴便可焚化活人陽軀,玲兒身負此火毒,能存活至現在,簡直就是奇跡了。”
“難道……”虞清妃聞言有些色變了。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寵溺之極地看了一眼身旁小女孩,這才緩緩說道:“虞道友所猜不錯,據我們族內護族聖獸虛影所說,玲兒正是一位陰冥鬼王轉世,不知為何,竟沒有散盡前世業力,其中蘊含的玄陰火毒也讓玲兒受盡苦楚。”
“果然如此!”虞清妃點了點頭,看向小女孩的目光也充滿憐憫,不過旋又有些遲疑地說道:“陰冥鬼王經世苦修的業力何其龐大,即便鬼王隕落,其業力恐怕數世都無法消散幹淨,但對於玲兒來說,還真說不清是好是壞!”
“一死萬事空,對於陰冥鬼王也是一樣,此世既然投生在玲兒身上,不以陽人之軀好好活著,卻要帶什麼玄陰火毒,這不是糟踐人嗎?”一旁紫衣女子氣鼓鼓地插嘴道。
“影!你所罵的陰冥鬼王,也是玲兒的前世,現在說是玲兒本身也不算錯!”白衣女子白了影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
影暗吐了一下香舌,看向小女孩的眼神也是滿含歉然之意。
令人驚奇的是,白衣女子旁邊的小女孩,聽起幾人談論自己的身世來曆,麵容之間竟一掃之前的嬌柔無力,神色變得平淡之極,隻是眼眸深處,卻有一絲痛苦之色稍顯即逝。
“玲兒既然是陰冥鬼王轉世,如果修煉鬼道神通,自然是一日千裏,隻可惜她此時還是孩童的陽人之軀,根本承受不了陰冥鬼氣,更不要說修煉鬼道神通了,即便是此時身負的玄陰火毒,也足以讓她小命不保,我們也是得聖獸指點,才知道隻要能取到癸水淨蓮,玲兒身上的鬼王業力才有壓製甚至是清除的可能。”
說到此,白衣女子略頓了頓,寵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頂,又接著說道:“即便鬼王業力無法清除,再複蘇之時多半也是數十年之後的事情了,那是她的修為多半也能承受修煉鬼道神通,而我們銀月狐人一族聖女斷代之危也同時化解了。”
虞清妃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聽聞那癸水淨蓮乃是天地間至陽至清之物,用在此時玲兒身上也算是對症!”
一旁的謝漣一直沉默不語,以他的見識,如何能在這幾人的談話中插上嘴?不過此時他也聽的明白了,小女孩竟是一位陰冥界大能轉世,隻是前世業力不知為何沒有消除幹淨,業力沒有消除幹淨,至於前世的記憶殘片有沒有留存,恐怕隻有小女孩自己清楚了,如果有記憶留存,那小女孩無疑身處極為矛盾的境地,消除前世業力,代表與前世一刀兩斷,從此前世便泯然黃塵矣,但是若想保留前世的痕跡,此時陽人之軀的她便要承受難以忍受的苦楚,甚至時刻都有喪命之虞!
前世今生,一個是自己的過去,一個是自己的將來,卻注定要放棄一樣!
外表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竟時刻忍受這樣的痛苦,看其淡然麵對的樣子,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克服?
謝漣心中有些戚戚然,可以說,小女孩此時情形,和自己雖然形似神非,卻也多少有異曲同工的地方,隻是自己不需抉擇,延續的依然是前世的自己罷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此時的謝漣對小女孩充滿同情,情不自禁伸手在小女孩頭頂摩挲了數下。
一旁紫衣女子見此情形,剛要發火,卻看見謝漣雙目澄澈無比,沒有一絲雜念,反倒是發自內心的傷感和愛憐,不由神色一怔,撇了撇小嘴沒有做聲。
小女孩是初次見到謝漣,原本對這位陌生男子還有些畏縮,但此時目光接觸到其眼神,一絲溫暖親近的感覺油然而生,不但沒有抗拒,反而彎起月牙般的秀目衝謝漣笑了笑。
見此情形,白衣女子大為欣慰的點了點頭,又肅容說道:“虞道友,還有謝道友,我們銀月狐人一族對人族修士向來不排斥,此事前因後果你們此刻也清楚了,我在這裏懇請你們能出手相助,隻要你們答應,無論事成與否,你們將是我們銀月狐人一族最尊敬的客人,若肯屈尊留在我們族內,虞道友便是我族長老,在我族中地位與其他族內長老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