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舟飛遁途中,呂蘇素手一揮,在舟身前方豎起一麵青底旗幟,上書鬥大金光閃閃二字:“角蝰”。
未等謝漣問起,黃宗覺微微一笑解釋到:“珠貝崖不遠了。”
謝漣含笑點了點頭,經過幾日相處,他對黃宗覺印象倒是不錯,此人相貌雖然威嚴,但卻是健談之人,對自己也頗為和善,而前麵的呂蘇,他也感覺出此女是麵冷心熱之人,幾日相處下來,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再沒什麼冷意了,這也難怪,想必這兩人都清楚,即便數千年前人族對蛇人一族作惡,但是那些遠古之事跟他一個小小的師階修士之間的關係八竿子都打不著,既然此時他已經答應做蛇人一族客卿,又怎會對他冷言冷語?
“若蛇人一族其他長老也如此想就好了。”謝漣不由暗自苦笑。
此時多半已經進入所謂的角蝰蛇人一族領地的核心區域,時不時能見到地麵上來往的蛇人族人,偶爾掠過的大小城池之中,蛇人族人更是摩肩擦踵,這些族人看見掛著旗幟的法舟,遠遠便躬身施禮甚至大禮參拜,根本沒有攔路盤尋之說。
又是過了兩日,前麵的呂蘇神色一振,低呼道:“珠貝崖到了!”
謝漣聞言也是心中一動,忙定睛觀瞧麵前情形。
麵前竟是一座巨大海崖!
昏暗無際的怒海邊上,一座摩天巨崖。
陸地這邊,是一個高聳入雲的巨山,而海洋的一邊,刀劈斧剁一般的,憑空缺失一半的巨崖。
巨崖南北綿延看不出邊際,而在摩雲崖頂,雕刻著一個巨大怪蛇頭顱,此蛇雙角崢嶸,舌信自獠口中長探,整座巨崖就像一頭俯視怒海的史前猙獰巨獸。
巨獸懷抱中,也就是海崖山腰上,濃霧翻滾不定,其內亭台樓閣和猙獰巨獸亦真亦幻,一看便知整座巨崖都籠罩在巨大的禁製之內。
謝漣被此崖震驚的目瞪口呆之餘,心中也有幾分疑惑,蛇人一族想要出現一位自己族內的陣道宗師太難了,此地如此驚人的禁製到底是誰布下的?
而黃宗覺和呂蘇二人對此地驚人情形多半是司空見慣了,此刻麵色不改分毫,呂蘇將法舟懸停在濃霧前不遠處,信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麵巴掌大小金燦燦陣旗,檀口微啟衝其上噴出一口真元靈氣。
陣旗呼啦啦變大,直漲大到數尺方圓,隨著呂蘇素手搖動,數道靈決自陣旗旗麵上打出,並閃電般沒入麵前濃霧中。
片刻後,法舟麵前濃霧一陣翻滾,竟緩緩讓出一條通道來。
呂蘇滿意點點頭,回頭與黃宗覺謝漣二人招呼一聲,法舟如勁箭一般射入兩旁盡是滾滾濃霧狹長通道之中。
前行數裏許,麵前豁然開朗,濃霧絲毫不見蹤影。
謝漣有些驚疑不定,回首觀望間,入目青天白雲一片,似乎方才那障目濃霧根本就沒存在過一樣!
“謝道友,那邊便是我族的議事大殿!”黃宗覺不無自豪地開口說道。
謝漣目光隨黃宗覺手指所指處觀瞧,卻見法舟之前山崖邊,一塊足有數十畝方圓的懸空巉岩上,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矗立其上!
謝漣更是驚奇萬分,在他的印象中,蠻人族不服開化,居所肯定簡陋不堪,雖然大種族要好上一些,但估計比之前見過的所謂“洞屋”好的也有限,他哪裏想到,麵前的蛇人一族,竟也會有如此巧奪天工的恢弘巨殿?
謝漣嘖嘖稱歎之間,法舟卻沒有徑直前往此巨殿,而是緩緩向巨殿左邊崖壁駛去。
此刻謝漣才注意到,麵前崖壁可不是平整一塊,陡峭懸崖之上,縱橫交錯盡是一半露天一半內嵌的隧道,若沒有上麵岩頂,倒像是懸空廊道一般,甚至隱約可見廊道之中來往的人影,而這些廊道交錯之處,大多有巨石岩台懸掛巨崖之外。
他們所乘坐法舟,便緩緩停靠在一座巨石岩台之上。
三人下了法舟,便有年青蛇人男子小跑上前見禮:“小人見過黃長老!見過呂長老!”
“不用多禮!”黃宗覺淡然開口說道。
“是!”
來人躬身肅立一旁,不過豎瞳微斜不住打量黃呂二人身邊的謝漣,麵色也是驚疑不定。
“哼!”
呂蘇麵色不悅冷哼一聲,直將此人嚇得渾身一哆嗦,將腦袋垂到最深處,再不敢有其他舉動。
黃宗覺微微一笑,單手虛延:“謝道友,請!”
謝漣深吸了一口氣,舉步跟上黃宗覺的腳步,一行三人緩緩向廊道之內行去。
廊道因勢開鑿,自然是蜿蜒無比,卻又平添獨特的情致,路途中不時有別的岔路,甚至還有洞府開鑿於廊道之側,三人曲折前行盞茶功夫,黃呂二人在一條廊道盡頭處的洞府外停下腳步。
洞府外原本有一位青衣蛇人少女守候,此刻此女自然是垂首站在一旁,粉麵微紅大氣不敢喘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