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胡清玉一陣語結,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話語中已經露出破綻了,不過她也沒再分辨什麼,一陣沉默之後,微垂螓首道:“蘇老明鑒,清玉從未做過對不起萬寶齋之事。”
蘇延河意味深長地看了此女一眼,“世侄女如此說,即便老朽能信,但是上麵的人會信嗎?”
胡清玉聞言嬌軀又是一顫,玉容上浮現出惶恐之極神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悲切言道:“蘇老救我!”
“若老朽沒有救你之心,今日根本不會向你提起此事,我與你已故父親是至交好友,你本人更是經由老朽舉薦,這才進入萬寶齋的,你若是出了事,連座老朽雖然談不上,老朽麵上無光卻是真的,更何況你所作所為也沒給本齋帶來直接損失,此事也不是沒有轉圜餘地,你若就此收手,老朽會盡力將此事彈壓下去,不過最終結果如何,卻隻能寄望巡察使不會深究此事吧。”蘇延河長長歎息一聲,伸手將胡清玉從地上攙起。
“多謝蘇老!”胡清玉娉婷而起,淚眼婆娑地向蘇延河萬福作謝。
蘇延河再次坐定,麵上浮現一絲冷笑:“近些年來,城主府做事俞顯放肆了,暗地裏豢養殺手在刃千城周邊劫掠過往商客不說,更枉置與本齋的的協約不顧,多次襲殺手持本齋貴賓令牌的將階修士,被抓了現行還大言不慚說是誤殺,嘿嘿,好一個誤殺!手持本齋貴賓令牌之人,隻要接觸過那令牌,身上獨特氣息幾個月之內都會被本齋與他們簽訂協約時傳與的秘術所感知,如此行徑根本便是不將本齋放在眼裏,他們倒是忘了,若無本齋背後支持,城主府哪那麼容易便在刃千城立穩腳跟?別看他禹連池傍上別處靠山,我萬寶齋想將他攆下城主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說至此處,其目光又掃及肅立一旁噤若寒蟬的胡清玉,不由埋怨道:“世侄女太糊塗了,出入本齋之人,沒有本齋貴賓令牌的,世侄女將其信息透露給城主府也就罷了,但是那些手持本齋貴賓令牌者,明顯都是本齋看重的客源,就像方才那小子,世侄女應該也能從其神色變化上看出,其手中殘損上品靈石絕不止一枚吧?本齋雖然眼饞此物,卻也不會做那巧取豪奪之事,隻會刻意與之交好,但是世侄女若將這類人信息透露給城主府,這些人十有八|九逃脫不了城主府毒手,他們手中之物哪還有可能落到本齋手中?世侄女竟還說所做之事沒有對不起本齋,豈不是自欺欺人?”
說話間,老者盯向胡清玉的目光俞顯嚴厲了。
胡清玉麵色刷白,螓首低垂泫然欲泣道:“清玉知罪,還請蘇老擔待!”
蘇延河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滿麵寂寥之色擺手道:“你先出去吧,以後要好自為之。”
“是!”胡清玉躊躇半晌,卻終不敢再說什麼,飄飄萬福之後默然離去了。
蘇延河端坐在椅子之上,雙目精光閃爍地盯著胡清玉離去的門口,良久之後,才喃喃自語道:“好良言難勸尋死之人,嚐過蜜糖深陷其中,老夫怎會指望你抽身而退?若不是方才那小子身上東西太過重要,老夫又怎會提前敲山震虎?嘿嘿,誰會想到,城主府能在本齋分部安插眼線,本齋分部又如何不能安排人手喬裝成城主府殺手便宜行事?隻要事情做的幹淨,那小子有皇者背景又能如何?退一步來說,即便皇階強者尋上門來,抑或是巡察使蒞臨,所有罪責可都在城主府身上,甚至還有在本齋分部安插眼線此等鐵證,我看你禹連池如何洗清!”
話語過後,密室中又響起一陣陰沉低笑,片刻後,便再無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