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謝漣,見過黃前輩!”來至遊天雲鷺脊背之上,謝漣畢恭畢敬向青袍儒生見禮。
“謝道友不必客氣,小友不辭勞苦為家侄出海煉丹,黃某感激不盡了。”青袍儒生先是麵帶好奇之色將謝漣打量了幾眼,抱了抱拳頗為誠摯地說道。
“黃兄乃是晚輩的知交之人,能為黃兄盡上些綿薄之力,亦是晚輩幸甚之事。”謝漣拱手說道。
“我之前也聽宗覺說過道友之事,對道友也有幾分結交之心,卻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道友果然是古道熱腸之輩。”黃文闕滿臉和善笑意。
“前輩謬讚,晚輩愧不敢當,晚輩對前輩也是慕名已久,若不是怕打擾了前輩清修,晚輩恐怕早就登門拜訪了。”謝漣麵色不改,客套之語張口就來。
黃文闕啞然失笑,張了張口剛想再說什麼,卻突然聽聞下方的遊天雲鷺哼哼道:
“你二人再如此窮酸掉書袋,信不信我將你們都扔下去?”
“白仙子還請稍安勿躁……”黃文闕俊臉微紅,麵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謝小子也就罷了,你身為蠻人族修士,竟比人族儒生還要迂腐不堪,莫不是偷學了人族的儒道功法吧?”遊天雲鷺晃了晃碩大的腦袋,頗含譏諷之意地嘀咕道。
“白仙子說哪裏話……”黃文闕大為狼狽,雖然他王階初期的境界比白鷺還要凝厚上那麼幾分,但是白鷺可是本族太上長老座下本命靈獸,即便被其編排,也隻能是苦著臉賠笑。
“坐穩了!”白鷺嬌哼了一聲,再不搭理二人,龐大羽翅稍一扇動,帶著背上幾人扶搖直上,轉瞬間便來至千餘丈高空,化作一道白光向著外海方向激射而去。
也就是片刻之後,衝寰島數裏外一處海麵上,粼粼波光稍顯異動,竟從中鑽出一顆光潔鋥亮的腦袋!
此人手打涼棚,衝著遊天雲鷺離去的方向打量了幾眼,驀然回轉過頭,壓低聲音叫道:“臭道士,出來吧,他們已經走遠了。”
挽有道士發髻的另一顆腦袋應聲從海麵之下鑽出,頗為不屑地衝光潔腦袋說道:“那遊天雲鷺瞬息千裏,此刻最起碼也要在千餘裏之外,你如此小心翼翼的,還怕他們聽到不成?”
光潔腦袋根本不與其計較,反而有些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此等遁速,根本不是我等所能追及的!”
“琅琊寶刀還被師叔帶在身上,我們又沒有跟丟之說,你怕什麼?”
道士發髻腦袋白了光潔腦袋一眼,老神在在說道:“他們此行又不是悶頭趕路,而是在茫茫遠洋大海撈針一般尋找蛇蔓苦蓮的生長之地,即便有人引路,花費時日也絕對少不了,更何況找到蛇蔓苦蓮之後,師叔還要開爐煉丹,即便我們遁速遠遜對方,多半也來得及。”
光潔腦袋聞言,釋然地點了點頭,卻又有些猶豫地問道:“即便我們追過去,師叔若是不肯幫我們,甚至大發雷霆將我們趕回來,那可如何是好?”
“琅琊寶刀在師叔手中,短時間內我們再無他法能打那熊人古塚的注意,也隻能去外海那一處碰碰運氣了,恐怕也隻有那裏,才有我們進階王階的契機,師叔能幫我們自然最好,即便不能幫,難道我們還不能自己冒險闖一闖?”道士發髻腦袋哼哼道。
“都如此說了,那還等什麼!”光潔腦袋大點其頭,急慌慌跳出海麵。
道士發髻腦袋無奈搖了搖頭,身形衝天而起同時,隨手放出一艘模樣有些怪異的青光閃閃法舟,隨後便盤坐其上。
“等等我!”
光潔腦袋怪叫一聲,飛身來至法舟船首位置,極為熟練地掐出數道法決,法舟表麵淡青靈光閃爍,驀然化作一道青光,離弦之箭般向著遊天雲鷺所去方向追去,看遁速竟不比尋常將階後期修士全速駕馭遁光慢上多少的樣子!
這兩人自然便是不倫不類這一僧一道,兩人被謝漣拒絕同往之後,似乎還不死心,竟要偷偷摸摸跟上前去。
也不知這兩人想過沒有,茫茫大洋何其廣闊,他們想去之地的方向,與那蛇蔓苦蓮生長之處所在反向隻要差之毫厘,謬以何止千裏?即便他們能追及謝漣,若是位置相差太遠,又有什麼用?
僧道兩人就這般,愣頭愣腦地出發了。
而在兩人所駕馭法舟在天邊逐漸消失不見之際,在他兩人方才藏身之處不遠處的海麵上,竟詭異之極地升騰起尋常人身形大小一團黑霧,此黑霧頗為擬人地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了片刻,便又緩緩沉入海麵之下,像是隨著海底暗流一般,向著珠貝崖方向飄飄蕩蕩而去,隻是在此過程中,黑霧俞顯淡薄,直至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