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漣非但沒有逃走,反倒是翌日一大清早便和青淩聖女起了爭執。
“你是說,讓我去色|誘那頭惡蛟?”青淩聖女胸|脯急遽起伏,咬牙切齒問道。
“不是色|誘,隻是勾引!”謝漣忙不迭解釋道。
青淩聖女哭笑不得,“這有什麼區別?”
“有沒有區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隻需在湖邊搖曳生姿,若實在不會,隨便擺幾個身段也成。”謝漣老神在在說道。
“為什麼是我?”青淩聖女有些氣苦。
說至此處,兩人怔了一下,同時看向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翠兒姑娘。
翠兒姑娘卻是被嚇了一跳,忙雙手抱胸,遮住初顯嬌俏的胸|脯,滿臉悲憤回瞪兩人。
“算了,我便是我吧。”青淩聖女無奈搖了搖頭,卻又冷笑說道:“莫說我沒提醒你,此刻的龍岩太子靈智盡喪,與尋常野獸也沒有絲毫區別,人身女子對其有沒有吸引力還在兩說,你這番多半是又要錯打算盤了。”
謝漣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鯉菱紗,欲言又止,最終輕歎了一聲,“若此方法還是無效,我便直接跳入湖中將那惡蛟捉上來。”
青淩聖女怔了一下,沒有再猶豫什麼,神色稍顯黯然地點了點頭。
鯉菱紗身旁的胡青岩自然也聽到兩人爭論,這小子初始時還覺得謝漣想出的辦法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此刻見到兩人神情,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哆哆嗦嗦看向麵無表情的鯉菱紗,大顆的淚珠奪眶而出。
片刻後,謝漣盯著湖邊翩翩起舞的青淩聖女,竟有片刻間的失神,此幕場景中的那抹熟悉,讓他不禁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難道要小爺搞來吹拉絲竹,唱一曲《一生所愛》,你才肯出來麼?”謝漣掃了一眼平靜依舊的湖麵,心中有些犯嘀咕。
正在他們等的心中焦急之際,湖水中終於起了變故。
先是有一條雪白水線,隱隱從對岸方向射來,隻是眨眼功夫,此水線便來至湖邊不遠處,水線消失不見,卻又有人頭大小氣泡翻湧而出。
“來了!”謝漣輕喝一聲,卻拉住探頭探腦向外張望的翠兒姑娘,將身形埋的更低。
龍岩太子雖然靈智盡喪,獸類狡詐本能肯定還在,誰也不知曉其知覺有多靈敏,即便隔了如此之遠,並不是沒有被其察覺到殺機的可能,自然是小心行事為妙了。
翠兒姑娘也分得清形勢,蜷縮下小小的身子,隻是瞅了謝漣大手和亂石之間的空隙,眯縫著美目不瞬盯著湖邊。
此刻最為忐忑的還是青淩聖女,她距離湖邊僅有二十餘丈,對於惡蛟此等凶獸來說,這點距離實在算不上保險,此女很想往水麵上張望幾眼,卻又怕自己的不自然神情引發惡蛟警覺,隻得強忍心中驚懼,勉強維持肢體動作不走樣。
湖麵水花翻湧,那惡蛟終於現出真身。
此蛟先是從水中探出碩大頭顱,睜著銅鈴大小薑黃妖目,滿是淫|邪之意將青淩聖女打量了片刻,身後水麵攪動,形如巨蟒的龐然身軀無聲無息間爬出水麵。
雖然是海屬妖獸,此蛟真身在陸地上卻是行動自如,四隻稍顯纖細的蛟爪,早早縮回腹下凹槽中,蜿蜒前行之際,動作與蟒蛇沒有絲毫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尋常巨蟒絕不可能如此猙獰可怖!
其身上板甲一般的墨綠蛟鱗,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森然的幽光,由於其體型太過龐大,爬行所過之處,地上碎石在其腹部鱗甲的重壓研磨之下,盡數嗤嗤冒著白煙崩碎成粉!
不遠處的青淩聖女直感覺汗毛倒豎,偷眼瞥了一下,卻不見謝漣有任何暴起救駕的意思,心中不由將其罵了個狗血噴頭。
那惡蛟在距離青淩聖女十餘丈之處停下了身形,碩大妖目中竟露出疑惑神情,想必它也覺察到,如此近的距離,麵前女子竟還沒有驚慌逃竄,似乎有些不正常了。
十餘丈距離,甚至不及此妖一個身位,此妖鼻息咻咻蓄勢待擊,口鼻間熱辣辣的腥風將青淩聖女吹拂的衣袂湍飛,個中壓力,實在不是尋常人所能忍受,青淩聖女竟尖叫了一聲,轉首往謝漣所在之地奔去。
那惡蛟一見此情形,雙目中暴虐之色一閃,身形一縮之下,又閃電般彈射而出,衝著青淩聖女疾撲而去。
青淩聖女似乎有些慌不擇路,跣足狂奔之下,落腳之地也是歪歪扭扭,看似雜亂無章,卻堪堪避過碩大蛟首淩空撲擊。
此情形更激起惡蛟凶性,怪嘯連連隻顧著追擊,卻沒察覺到自己距離湖麵越來越遠。
青淩聖女美目餘光向後掃了一眼,原本滿臉的張慌突然消失不見,甚至嘴角還泛起了一絲冷笑。
下一瞬,此女身形竟鷂隼一般飄忽不定,僅是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草樹間不見了蹤影。
那惡蛟大吃了一驚,毫不猶豫盤縮了身軀,扭動碩大蛟首驚疑不定地四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