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漣對那位章長老已經心生殺機,青淩聖女對此人也沒什麼好印象,自然不會勸阻什麼,不過她對此事還是有不解之處,不由略蹙秀眉問道:
“謝道友,對於翠兒姑娘所說,那位鶩霞仙子名稱有些魔力,能吸引高手前往送死,你對此事可有什麼看法?”
“沒什麼好奇怪的,鼇魚島當地之人,能有百餘年壽限已經是了不得之事,而那鶩霞仙子,僅是成名便有五百年之久,即便是王階修士,壽限也不可能如此之長,那些大限不久並且自持武力之人,自會對其為何存活如此之久大感興趣,前往一探究竟自然也就毫不稀奇,當然,那些外來修士,或許像我等一樣,為了尋求脫離此地的方法,也就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謝漣稍一思忖,便冷笑著說道。
“謝道友的意思,萬一在別處查找不到線索,也打算前往那鶩霞山?”青淩聖女原本一直頷首,表示讚同謝漣之言,聽到其最後一句話,卻是不由吃了一驚。
謝漣聞言輕歎了一聲,默然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豈不是正中章長老奸計了?”青淩聖女睜大美目,有些不可思議。
“除非甘願老死鼇魚島,否則的話,恐怕任誰都要去追尋這一線生機,那章長老想必也是看準此點,這才挖下了坑,我卻是不得不跳。”謝漣滿臉苦笑。
“被強行攝至此地的修士,其中可不乏王階後期修士,饒是如此,數百年都沒人能破例,謝道友便如此自信,能見到鶩霞仙子並且全身而退?”青淩聖女大為不解。
謝漣苦笑搖了搖頭,卻沒有解釋什麼,這也讓青淩聖女不由大為擔憂起來,此女張了張口,本想再勸解幾句,卻看見鯉菱紗和胡青岩已經浣洗幹淨衣衫,此刻正向這邊走來,隻得將此事壓下暫且不談了。
“鯉仙子,此惡蛟屍身該如何處置?”謝漣看了看鯉菱紗稍顯蒼白的麵龐,雖然心中有些不忍,還是開口問道。
鯉菱紗嬌軀顫了一下,嫌惡地看了地上惡蛟一眼,緊咬銀牙說道:“他是被謝道友擊殺的,屍身自然歸謝道友處置,又何用過問妾身?”
“既是如此,就地焚燒了便是了。”謝漣稍作沉吟,點了點頭說道。
“此惡蛟如此龐大,足夠村裏所有人美美吃上數頓,燒掉豈不是可惜了?”翠兒姑娘明顯不知內情,輕咋香舌嘰嘰喳喳說道。
除了她,在場之人麵色都有些古怪,謝漣卻是心中苦笑,若是尋常蛟龍,吃了便是吃了,甚至其一身皮肉筋骨,運回風林肆都有大用,但是一想及此惡蛟與鯉菱紗之間的關係,他便是大倒胃口,即便留下些東西,也會讓鯉菱紗睹物傷情,就地燒掉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也沒人向翠兒姑娘解釋什麼,謝漣和胡青岩各自一頭紮進深山老林之中,四處搜尋易燃木料去了,不用半天功夫,枯樹幹柴已經在惡蛟屍身上堆積如山。
謝漣取了一支火把,咂摸了好半天,又遞給了胡青岩,“胡小兄,還是你來吧。”
胡青岩雖然有些不解其意,還是接過火把,抬手仍在柴堆之上 。
“哄”地一聲,滔天烈焰蒸騰而起,轉瞬間便將龍岩太子屍身籠罩在內。
鯉菱紗再也支持不住了,嬌軀萎頓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謝漣不由輕歎了一口氣,他也明白,此女悲愴出聲,絕不是為了麵前的龍岩太子,而是為自己的悲慘過往而痛哭,此時的痛哭,是一種超脫,更是一種對過往的一種祭奠。
眼見此女哭得不成人形,胡青岩也是在一旁默然垂淚。
“真他娘沒眼色!”謝漣暗罵一聲,一腳蹬在他屁|股上。
胡青岩一個踉蹌,撲倒在鯉菱紗身旁,淚眼婆娑爬將起來,稍一怔神便明白了過來,抱住鯉菱紗,同樣是號啕大哭。
此次鯉菱紗沒有掙紮什麼,任由自己被胡青岩抱在懷中,哭得是撕心裂肺,以其王者之軀,竟隱隱有脫力的跡象,嬌軀都是打顫不停。
謝漣不由老懷大慰,麵上也露出笑意,不過當他轉首間,卻看見青淩聖女和翠兒姑娘都是眼圈微紅默然垂淚,也知道自己此時表情有些不應景,忙換上了一臉的肅穆。
龍岩太子本體為海屬蛟龍,若是在外界,即便隕落,恐怕屍身也是水火不侵,但是在此地,便沒有如此神奇之處了,饒是如此,以其龐大體型,想要徹底燒盡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做到的。
謝漣將附近山上枯木幹枝搜掠一空,將熊熊火焰支撐了三天三夜,這才將惡蛟大體燒盡,剩了無法焚燒的骨齒蛟角等物,深深挖坑掩埋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