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道:“我隱隱覺得,李賁並不像你想象中那樣恨你。這次引我們過去似乎是另有隱情。”
項重華臉色沉沉地道:“無論他是不是另有隱情,我們都最好不要跟他碰麵。畢竟宮中流傳的息麗華的情人就是個姓李的將軍。”
秦非道:“也好。”站起身道:“我也要回去了。”
項重華忽然道:“此事千萬莫要告訴秦柔。”
秦非的腳步微微一頓,道:“我明白。”
項重華苦笑道:“我先前擔心秦柔比韓文大了兩歲會有些不合適,但現在看來,他們卻是越來越融洽了。”
秦非沒有回頭,道:“日久生情。這也是自然的。”
項重華故作輕鬆道:“韓文是一個很好的男人。雖然他現在還有些稚嫩,但保護所愛之人的決心和毅力卻遠勝於那些隻會舞刀弄劍、爾虞我詐的所謂英雄。他似乎也很享受秦柔的率真和母親般的照顧。等我們從祁國回來時,說不定他們就已經好事將近了。”
秦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便快步走出了房間。
門外風景如畫。明亮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照進房間裏,卻怎麼驅散不了項重華身上的暗淡。
轉眼又是離別。縱然有萬千分明語,又有誰能描的出離人的萬千心情。
項重華沒有回頭,馬蹄踏過腳下婉蜒伸展的暗褐色的道路,穿過翠綠的樹林便要轉入山路。
身後忽然有腳步傳來,輕盈如蜻蜓點水般微不可聞,卻每一步踩在他的心頭,響如雷霆。
項重華的手指不禁微微有些顫抖。
眾人直到秦柔追到一丈開外才發現,秦非臉色一變,望著唯獨不回頭的項重華,心中一時味陳雜,思湧萬千,終於也扭回了頭。第一個打招呼的卻是孫哲,然後是陳傑,連當向導的韓丁也問候過了,項重華卻始終不肯看她一眼。
秦柔上前一步,仰起頭道:“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莽撞了。”
項重華的馬兒依然緩緩在往前走,似乎沒有聽見一般。
秦柔跟著他亦步亦趨,道:“我還學會了做飯。最起碼不會再把五髒六腑洗都不洗就扔進鍋子裏了。”
項重華依然沒有看她,馬兒的步子卻似乎快了不少。
秦柔咬牙,緊追著幾乎小跑起來道:“慈無先生的那本武功秘籍我全都看完了,你這些天都在忙,所以一定有些地方不懂對不對,我可以幫你的,絕對事半功倍。哦,不,是我們互相切磋,就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項重華的馬兒幾乎要狂奔起來,秦柔卻依然不肯放棄,大聲喊道:“重華!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項重華的馬兒終於停下,眾人已經被遠遠甩在後邊。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進也不得,退似乎也沒有了退路。
光影流水般在他的衣褶間流淌,陽光透過樹蔭灑下陰影,使他的背影和表情一樣捉摸不透。
過了不隻有多久,項重華的聲音才冷冷傳來道:“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不該招惹你。在我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你縱然不為自己,也要想想秦非。”
秦柔咬牙道:“我為什麼要在這方麵替他著想?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情,縱然他是我的哥哥也無權幹涉。”
項重華道:“但我不能忍受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親妹妹因為我而受傷。何況,我也不能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