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項重華。
一想到他的名字,她的臉便開始微微發燙發紅,手指不由按在脖頸上。他總是先吻住她的脖頸,然後順流而下,逆流而上。她閉著眼,手指從脖頸滑上麵容,模仿著他如撫美玉般,為她揉抹胭脂的動作。他溫暖的氣息仿佛還在耳畔,躍躍欲試地要與她耳鬢廝磨。
身後一個挺拔的軀體正在悄無聲息地向她迫近,她心裏一喜,雙目睜開,卻看到一把搖扇在鏡中抖動。一個俊秀的書生正立在她身後不足兩尺處,端詳著她鏡子的表情,嘴角牽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若邪心中一凜,立即轉身站起,與之正麵對峙,沉聲道:“鉤吻!”
原來這書生,正是當日在雁字樓中欲圖將她擄走獻給劉羲緯的白虎門人鉤吻。
鉤吻“嘩啦”一聲合攏了搖扇,揖手道:“弟子驚擾師叔,請師叔見諒!”
若邪道:“你來做什麼?”
鉤吻道:“弟子奉掌門師尊之命,前來確認一件事。”
若邪的手指暗暗扣了一支發簪,道:“那你可有答案了嗎?”
鉤吻歎了一口氣,道:“看到師叔剛才的表情,弟子已明白了一切。”
若邪道:“ 既然如此, 你也不用叫我師叔,從今往後,我隻是若邪。”
鉤吻有些黯然,搖頭道:“以前的心,不待我走入這間小院,就已經將我放倒,怎會任我一直走到自己身後才察覺?”
若邪冷冷道:“無論是曾經的心,還是現在的若邪,想要你的性命都易如反掌。你若不信大可一試。”
鉤吻也有些害怕了,道:“在下不過是個本領低微的傳話人,怎值得讓堂堂白虎門第一高手動手?”
若邪目中泛出隱隱的寒光,道:“我不僅殺過很多比你本事大的人,也殺過不少還不如你的人。我殺人從來不看值不值,隻看心情。 ”
鉤吻汗毛直豎,忙大聲道:“師叔難道不想知道怎麼解去您身上的毒嗎?”
若邪一怔,又沉下臉,道:“意圖對我耍手腕的人往往死得更慘。就憑你也想對我用攻心術嗎? ”
鉤吻忙道:“弟子雖沒什麼本事,但自知之明還是有些的,怎敢在您麵前耍花招?”
若邪笑得有些淒苦,恨恨道:“劉羲緯最恨叛徒。我背叛了他,他怎肯好心地給我解藥?恨隻恨我當初太傻,明明已經解去了憶昔之毒,卻為了證明自己的真心,甘願重新服毒。可結果呢?他還不是隻將我視作棋子?我為他出生入死,赴湯蹈火,他卻和息雅成雙入對,親親我我。”
鉤吻也有些不忍,道:“師尊意識到您背叛了他之後,的確大發雷霆。但師,不,若邪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還是非比尋常的。他老人家交代,隻要您為他做一件事,他就可以給您解藥。”
若邪冷笑道:“什麼事情?讓我殺了重華嗎?”
鉤吻道:“掌門知道您和重華太子情投意合,又怎麼會自找無趣?”
若邪道:“有損於雍國的事情,我寧肯死也不會去做的。”
鉤吻道:“您放心。這件事不但對於您來說易如反掌,更不會危害雍國。對您來說,可謂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若邪壓製住心中的狂喜,故作鎮定道:“說來聽聽。”
鉤吻垂下頭,掩藏住眼中流露出的惡毒的笑意,道:“掌門要您殺了秦柔。”
若邪如遭雷擊,半餉才回過神來,道:“你,你說誰?”
鉤吻道:“秦非之妹,秦柔。”
若邪失聲道:“秦柔?”
鉤吻道:“秦柔雖武藝高強,但向來不會參與政事,可謂有勇無謀。她即使死了,也無關痛癢。而且,她還總是一廂情願地纏著重華太子,少了這麼一個累贅,對您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若邪氣得渾身發抖,怒道:“說得好聽!秦柔可是秦非的妹妹,他們若是知道我殺了秦柔,怎麼可能會原諒我!劉羲緯分明是想挑撥離間我和重華的感情!”
鉤吻不動聲色道:“以您的手段,您隻要不承認,又有誰會知道秦柔是被您殺死的?”
若邪一把捉住他的衣襟,怒道:“你說得倒是輕巧!”
鉤吻嚇得頭皮發麻,忙道:“這是掌門的意思,弟子隻是負責傳個話。若弟子有解藥,自然早就雙手奉上孝敬您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