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惱的摸著額頭,考慮一會,很是為難的問楊保:“我們還有多少地?能賣多少錢?”
說到賣田,楊保臉皮抽搐起來,土地可是這個時代人們的命根子!
“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楊保心中哀歎,不情願的答道:“少東家,這幾年你已經賣了四千畝良田,咱家現在隻剩下六百多畝地了。”
“連田產也隻有這麼點了?”楊相也痛心不已,對前任越發不滿,沉著臉問道:“能賣多少錢?”
聽到個‘賣’字,楊保心裏一顫,半天才道:“田和田的產糧數不同,價格也不同。”
“劣等的田地,一畝隻能產幾鬥糧食,普通田地能產一石多糧食,而最好的水田能產三石多糧食。田地的產量相差很大,價格也差好多倍。劣等旱田也就幾百文錢,普通田地一兩貫,好水田能賣到五六貫,甚至十幾貫!”
楊相見他半天都沒說到點子上,心中急躁,但知道他囉嗦這麼多,其實是舍不得賣田,便耐著性子等他說完。
“我們家的這六百多畝地,兩百畝是最最上等的良田,剩下的四百畝也是上等良田,而且大都是連成片的。要賣的話,少於十貫絕對不賣。”楊保憤憤的說道。
農民們不到山窮水盡不會賣地,急需錢時,一般都是一畝一畝零碎的賣。宋代土地交易頻繁,田地不斷倒手,最後就算集中到少數地主手中,也是東一塊西一塊,耕種管理起來很是麻煩。
所以能夠連成片的田地價格自然更貴。楊家賣地風聲要是放出去,哪怕賣十五貫,有錢的賣家也會踏破門檻來搶購。
“怪不得劉正心那鳥人會盯上了我,快敗光的家產也有近萬貫呢!”楊相心道。
“湊一千五百貫錢,應該夠用了。”他默算了一下,下定決心,不容置疑的對楊保說道:“出賣一百畝地,保叔你立刻去辦,三日內要辦好。”
“嗯。”楊保哼了一聲,心痛的都快哭了。
楊相又對其他人說道:“兄弟幾個都撒出去,到周邊的縣鄉散布消息,就說我楊相要招人剿賊,酬金五貫,武藝高明的再加價,上不封頂。包吃包住包路費,受傷給湯藥費,殘了二十貫,死了五十貫。”
楊保提醒了一句:“要用招護院莊客和佃戶的名義,否則會落人口實。”
大夥都沒異議,商議好了各自的去向,楊相道:“好,七日之後,不管招到多少人,大夥都要在這日之前趕回來。立刻就去做事吧!”
“東主放心。”眾人齊聲應諾,一屋的人紛紛起身,準備出門。
牛賁突然回身說道:“東主,我想起一個人來,是條好漢,但不知能不能請他來。”
“哦?”楊相來了興趣:“是何人?”
“此人名叫曹正,在青州城開了家酒樓,槍棒武藝很是高明,隻比東主武藝稍弱,手下還有五七個可用的刀手。東主若能請他來助拳,定能多幾分勝算。”
楊相對水滸不熟,隻是知道幾個家喻戶曉的英雄好漢,自是不曉得名氣不大的曹正,問道:“是曹家酒樓的東家嗎?我知道他。不過他有自己的生意,怎會為我出力?”
牛賁道:“曹正為人義氣深重,好結交江湖人物,我和他有些交情,願為東主去請他。”
楊相想了想說道:“這等好漢,我必須親自去請。走,我和你一道去青州。”
計議已定,眾人湧出房門,隨陳泰到庫房。陳泰打開錢箱,一人取了十貫銀錢作盤纏,又都裹了幾件衣物,插了腰刀,提了樸刀哨棍。稍微收束了一下,便去後院馬廄裏每人牽了一頭驢騾,出門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