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傷,十貫。”
“我鄰居王大頭的腦袋被劈成了兩半,屍體在那擺著呢,我能不能把錢帶給他家人。”
“你確定不會私吞?”
“我和王大頭親如兄弟,怎麼會做這種無恥之事?再說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我哪裏敢私吞?”
“好,戰死五十貫,加你的十貫,共六十貫,拿好了。”
……
“枝葉都被我砍光了,看你劉正心拿什麼對付我?”楊相得意的看了一會,讓曹正繼續,便和時遷轉回殿裏。
二人沒在前殿逗留,徑直穿過側門,走入一間耳房。隻見房裏擺了一桌上好齋飯,還有一壇黃酒,正有兩條大漢蹲在椅子上大吃大喝,其中一個腦後有大瘤,卻是鄒氏叔侄。
“楊捕頭,你來了!”鄒氏叔侄見了楊相,忙起身抱拳相迎。
楊相讓道:“二位好漢不必多禮,坐下說吧。”
鄒淵立刻傾身給楊相倒了一碗酒,雙手遞到楊相麵前道:“楊捕頭,你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我出林龍不如你!來,我敬楊捕頭一碗酒。”
鄒潤也端起酒叫道:“楊捕頭勇猛無畏,敢作敢當,是條好漢,我獨角龍也要敬你一碗酒。”
楊相接過酒,和他們喝了一碗,放下酒碗道:“兩位也是重義的好漢,能和你們叔侄倆結交,我楊相三生有幸。”
閑談幾句,楊相讓時遷拿出幾錠大銀來,擱在桌上說道:“火場一戰,你們二人擊敗了那猛道士,出力最大,這些銀子是你們的那份。”
鄒氏叔侄看著亮燦燦的銀子,想拿又不好意思伸手,互相對視一眼,鄒淵道:“我們是鬱保四請來的,他已經付給我們錢了。今天全賴楊捕頭的神威才有現在的結局,我們有命在就很滿意了,不敢再分錢。”
時遷好奇道:“鬱保四給了你們多少錢。”
“這……”鄒淵臉一紅,不想說。
鄒潤卻是個直腸子,邊用筷子往嘴裏送菜邊道:“五十貫。”
“還不錯。我們蒙著臉做一趟買賣也才不過賺個幾十貫,還有一幫兄弟要養活,窮的叮當響。正好又在賭場輸的精光,沒多想就答應了他。”
鄒淵臉上發燒,罵道:“閉嘴!別在這裏給我丟人現眼。”
“怎麼了?”鄒潤被罵的莫名其妙。
楊相這才知道眼前的叔侄倆原來身價和期望值這麼低,看來都是沒見過大世麵的鄉間蠢漢。
他不容置疑的把銀子推到叔侄倆跟前說道:“收下,這是你們應得的。而且你們還有幾個戰死的兄弟要撫恤。”
提起這個話頭,二人的神色一下沉痛起來,鄒淵咬咬牙道:“幾個兄弟還有家人要養活,這錢我們就腆著臉收下了。”
鄒潤摸了把瘤子,拿起一塊銀錠掂量了下,驚訝道:“這麼多?怕有二三百兩吧?”
時遷道:“三百兩上好雪花銀,最少也值六百貫。”
叔侄二人聽到這麼大的數目,都呆了一下。
鄒淵喟歎道:“鬱保四那廝是個鳥,五十貫錢就打發了我們八個人,我們叔侄瞎了眼才會助他。”
他拉著侄子起身對楊相彎腰一拜,慨然道:“楊捕頭你才是真豪傑,我們服你。今後要是需要我二人出力,上刀山下火海,我們要是眨下眼睛,就不算好漢!”